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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年沈家满门忠烈,世代效忠皇帝,到沈恪这一代沈家更是昌盛,战功赫赫,备受百姓爱戴,甚至被圣上信封大元帅一职,可谓风光无限,是真正的京中勋贵世家。然而最后却被卷入谋逆案之中,实在是令人扼腕叹息。

    自古帝王心难测,朝中虽有不少人心里感叹这是功高盖主了,毕竟这天下姓苏,而不是沈,当年之事发生时,朝中亦有不少人递了折子劝谏,然而沈家谋逆的证据确凿,圣上已经下死了决心,加之上书劝谏的朝臣都被贬了官,一时之间人心惶惶,也便没有敢发言陈情了。

    如今时隔数年,这些陈年旧事竟会重提,着实让人顿感意外。

    京中关于沈家当年谋逆之案是遭人陷害的消息不胫而走,不过半日便传遍了京城。

    三人成虎,不出一日,竟传出有证据表明沈家确实是遭人陷害的事实,不过不出两日,这些流言便被朝廷压下。虽说表面仍是一派祥和,但内里已经开始暗流涌动。

    春日阴雨绵绵,自她来到京城没几日起便开始下雨,不知不觉竟连续下了将近半月的雨,江上水涨船高,池塘春水盈满,虽说滋润万物却也不免让人多了些忧愁。

    再过些日子便是寒食清明,家家户户开始筹办祭祖之事,作为未出嫁的女儿,沈子衿自然不用操心这些事情,只是叶二夫人忙起来后也鲜少来她的院子唠嗑,倒也让她乐得清闲。

    “姑娘,过几日便是清明宴了,陆家向咱们楼府递了帖子,姑娘可要去赴约?”

    一个身着湖绿色长衫的身影从门口闪进,正是秦雪宁送来侍奉她的侍女阿月。

    她手中拿着一封红色的帖子,放在案台。

    沈子衿喝茶的动作慢了半拍,思索片刻后才问,“可是陆家二小姐陆行歌?”

    “正是。”

    闻言沈子衿微微诧异,她不过前半月才以江绾绾的身份回到叶家,与京中贵女都未有任何交集,叶家因着女眷稀少,也鲜少参加这种宴会,这次居然会邀请她。

    许是看出沈子衿脸上的诧异,阿月在旁解释道:“恕奴婢多嘴,陆家二小姐这是向您示好呢。”

    沈子衿确实不知道,示意她继续往下说,“姑娘您初来乍到许是不太清楚,二太太如今膝下无子,而您是二太太的亲外甥女,又是叶府现今唯一的贵女,二太太虽为人低调不喜欢张扬,但对您的态度可谓是人尽皆知呢,之前京中不少贵女想与您结交,不过都被二太太以舟车劳顿为由婉拒了,如今陆二小姐特意递了帖子来是为让她融入京中京中贵女圈子的欢迎仪式呢,若换做其他人,可鲜有这种荣光。”

    听阿月这么一说,沈子衿这才明朗不少,纤细的指尖轻轻敲击案台,“这么说来,这宴会我是参加为好?”

    侍女颔首,紧接着脸上浮现出一丝愤愤不平,“咱们叶家因女眷甚少被暗里嘲讽了好些年,如今姑娘入了叶府肯定可以好好打他们的脸。”

    沈子衿挑眉,意味深长地笑看着她,没想到这妮子平日里沉默寡言,倒也是个活泼的。

    不过既然用了叶家的身份,那这点小忙帮帮自然不为过。

    感知到她的目光,阿月脸颊一红,忙垂首认错。

    “姑娘恕罪,是奴婢聒噪了。”

    沈子衿倒不介意,半支着下巴摆摆手,“性子活泼点挺好,我曾经也有……”

    说起曾经的事情,她便想起自己作为沈家嫡女与楼家女儿的事情,前一个一直陪伴她长大的侍女最后却死在狱中,而另一个则是缘分到头了。

    想来她的身边总是充斥着别离与遗憾。

    许是察觉到沈子衿突然沉默的神色,阿月试探着开口问:“姑娘。”

    沈子衿摇摇头,笑着说没事,继续听她念起那日要穿戴的衣裳首饰。

    陆府早早便订了城西的锦风小院,到清明宴这一日,小院门庭若市,宝马香车盈满街道,小摊小贩早早出了摊,吆喝声四起,伴着清晨鸟鸣唱破天际。院内古筝丝竹声不绝于耳,身着白裙薄衣的女子面覆轻纱,坐于侧边,院门敞开,人群络绎不绝。

    沈子衿随秦雪宁从下车上下来时便看到眼前这般莺歌燕舞,宝马香车的繁华景致。女眷们相聚一堂,畅谈之时溢出几声娇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