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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是意识不到庞然大物的。

    深海里的生物,只看得到提灯看不到提灯鱼。

    你可以很容易地想到,在幽暗岑寂的深海,一灯如豆,宛如信标,化身灯塔。

    被迷惑的生物前赴后继,就算为之而死也在追求光。

    可那只是一个器官。

    一个发光器官。

    那个官员意有所指对着杰克丹尼醉醺醺地说:“我们就是器官产生的化学物质。”

    杰克丹尼深以为然,组织不就是这样?

    党派是提灯,组织也是提灯。

    资本是长出提灯的鱼。

    但为国家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卑微社会公器不会这样想——你什么身份?和我一个水平?

    于是杰克丹尼露出了高山仰止的表情。

    那位显然很满意,于是高高在上地指点迷津:“那个什么……雷普利,简直不可理喻!”

    “我们一向对民众秉持着公开透明的原则,对民众适当的延迟解密是为国家的安全考虑……”

    “……短视、就是想出名!……他居然还想跑去国外!?叛国贼!他甚至还敢暴露行程去坐飞机!”

    杰克丹尼脑海里仿佛从来没有看到过“雷普利在社交媒体上求助,表示自己的个人信息曝光,行程被不明人士跟踪,账号收到匿名邮件让他闭嘴,请求其他国家进行政治避难”的新闻那样点头。

    他明白了,同仇敌忾道:“是啊,虽然说飞机的事故率比汽车低很多,可飞机事故必死啊,汽车事故好歹还能活着呢。他怎么就坐飞机了呢?”

    那位官员也点头:“是啊,虽然他愚蠢、高调、不爱国,不可否认,我们希望他还是不要在三天后的凌晨两点半坐飞往瑞士的空音飞机。”

    杰克丹尼在调查时发现飞机其实并不满座,一群羊两群羊都是赶羊,他就在黑市放出消息,通过借助“本地人”的帮助,把飞机的票顺利送到了准备销声匿迹几年的失败卧底身上。

    这个过程中,一些想要脱离黑暗,但被本地黑帮拒绝的人也接到本地黑帮最后的要求——保护雷普利顺利抵达帮助他政治避难的国家。

    他们也上了飞机。

    除此之外当然还有一咪咪倒霉蛋,杰克丹尼不记得这些。

    他正得意地讲故事。

    “你看,美国社会的运行逻辑就是这样的嘛……”他甚至抽出一根烟稍作示意后点燃。

    一边吞云吐雾,一边回忆往昔。

    安摩拉多听了半天只知道这家伙一开始甚至没打算“请罪”。

    无所谓,来也不是为了杀他。

    看在欧洲流入的资金和技术的份上……

    他被杰克丹尼送到市中心的公寓楼下,除了他,琴酒莱伊都没有接受杰克丹尼的后勤服务。

    琴酒甚至骂他不知道为什么能活着。

    好委屈啊。

    莱伊挂着很讨厌的表情冷漠走远。

    只有他,住着杰克丹尼送的房子,吃着杰克丹尼准备的食物,然后调查杰克丹尼。

    他的钥匙在顶层,配备有机场和露天泳池。

    芳津奥陶拿到的钥匙在他楼下。

    安摩拉多绕了一圈确认没有监控和窃听器,确定了路线和标志性物品才觉得有点渴。

    冰箱里有不同的饮品,安摩拉多拿了一瓶密封的水。

    他做过抗毒训练,吃什么都没关系。

    琴酒也做过,但他当自己没做过一样行事。

    躺在沙发上,安摩拉多调出了关于这场空难的新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