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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李国庆就下楼去食堂吃晚饭了。

    吃完晚饭,在校园里溜了一圈,消消食,看看学校夜景啥的,等李国庆再回到宿舍,进门之前看看手表,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

    推门进去,只见自己那个铺上已经躺着一个人了。

    “没走错啊。”李国庆转身看看门上的房间号,313房间,确认过自己没进到别的宿舍,李国庆大步走到自己铺位前面:“同学,你好,这是我的铺。”

    “哦,这个铺是你占的啊,现在归我了。”床上的男人指了指对面铺:“你的东西我给你挪到那个铺上了,不用谢我。”

    “归你了?凭什么?”李国庆气乐了。

    “不凭什么,我年龄大了,在东北兵团当了十年知青,怕冷,这个铺挨着暖气片近,对我的身体好。”

    “对不起,我身体也不好,我更怕冷。”

    “你这个小同志,怎么一点爱心都没有啊,我在东北支援了十年祖国的建设,好不容易才回城,你照顾一下我不应该吗?”

    “这个铺是我先占的,你若想换,也得等我回来商量后才行,你怎么把我的东西搬走的,现在怎么给我搬回来。”

    “呦呵,年龄不大脾气不小,要跟我呲牙是吧?信不信我削你啊?”男人说着就撸起了袖子。

    “你跟谁俩呢?”能动手就别哔哔的李国庆,直接握住了男人伸出来的手指,用力往下一掰。

    “疼疼疼。”男人被李国庆撅得直咧嘴:“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知道疼就麻溜撒冷给老子换回来。”李国庆放开了男人的手。

    “换,马上换。”男人甩着已经有点肿了的手指,道:“听你口音,也在兵团待过?咱们都是兵团战友,至于下这么狠的手吗?认识一下吧,我叫苟富贵,家就是燕京的,今年31岁。”

    “李国庆。”李国庆冷冷地说出自己的名字:“还不赶紧给老子挪铺,耽误老子睡觉了,可不就是撅手指头了,老子把你的狗腿打折。”

    “换就换,你横什么横啊。”

    苟富贵小声嘟囔着,但还是很快把铺位换了过来,给李国庆铺好床,还掏出一把糖跟李国庆示好。

    李国庆懒得搭理他,拉开被子往头上一蒙,很快就睡着了。

    牙没刷,脚没洗,衣服也没……衣服倒是脱了,宿舍的暖气虽然没有燕京饭店给得那么足,还算暖和。

    就好气。

    苟富贵看着床上呼呼大睡的李国庆,心里有个强烈的冲动:冲上去,捂死他。

    这事他在东北又不是没干过,跟他一起伐木的知青,因为一句话得罪了他,后来那人独自去山上采山货,他偷偷跟了上去,然后找准时机一把把那人推下悬崖摔死了。

    等知青点的人集体搜山找到那人的时候,那人已经被山里的狼啃得不成样子了,最后县里的刑侦科都来了,给他吓够呛。

    刑侦科忙活了好久,侦查的结果是那人失足坠崖。

    从那以后,一颗罪恶的种子就在苟富贵心里种下了,先后用了类似的手段弄死了好几个人。

    受害者倒不是跟他有什么深仇大恨,这货好像杀人有瘾似的,隔段时间不弄死个人手就痒痒。

    知青点的人不是没有怀疑过他,不过他隐藏的实在是太好了,不管是劳动还是思想理论学习,他都是表现最好的,对同志们也很关心照顾,甚至在社员里面他的口碑都很好,只能说他太善于伪装了。

    这样的人,智商一般都不会太低的啊。

    他自己本身就是老三届里面的老高三,受过完整的高中教育,加上家里好多长辈都是京城教育系统的,哪怕是他下乡了,长辈们也一直没让他放松学习。

    77年8月刚复出没多久的小个子伟人就召开了科学和教育工作座谈会,家里人敏锐地感觉到风向可能要变了,如果有变化,那恢复高考,这个堪比古代科举考试的全国性抡才大典,应该是最有可能的。

    收到家里传过来的信儿,苟富贵就找来学习资料加上家里寄过来的学习资料开始复习,等10月传来恢复高考消息的时候,他已经比别人早复习两个多月了。

    还有就是吉省的教育系统也有他们家老爷子的学生、下属,泄题肯定没人敢干,但是给他“押押题”什么的还可以做得到的。

    家里人都这么大能量了,怎么会让他在兵团一待就是十年?

    其实原因很简单,那十年,他们家里好多长辈也都被打倒了,也就这两年才陆续平反回城,本来还打算给他运作一个工农兵学员让他上大学,没想到就恢复高考了。

    “算了,这次就饶你小子一命吧。”

    苟富贵强忍住了内心的冲动,毕竟自己还有大好的前途,没必要为了一点点小事就给自己惹上麻烦。

    已经回城了,在城里的行事风格肯定不能跟深山老林里一样,那里地广人稀、天高皇帝远,弄死个把人,死了多少天了都不一定有人会发现。那年头,无故失踪的人简直不要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