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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延乙期再次愕然。

    “公子所言,属实过于骇人。若被外人知晓,我等性命不保矣。”

    姬宫湦道:“尔等无需担忧,本公子自会向天子禀明。”

    延乙期神情更为茫然:“天子岂不是震怒?”

    “吾自有计较,尔等只需依策而行,届时不仅获利颇丰,更有可能获天子封爵敕邑。”

    “我等倒是信得过公子,但此事太过荒谬。”

    “本公子以首级为保。”

    “既然如此,我等便舍命相陪,做一回细作!”

    申国以粮食细盐为饵,定然需要周转运输。

    自汉水往西溯流,进入汉中,再抵达陆浑戎王庭,途中定会遭受阻挠。

    若转道镐京,再通过渭水运往西陲,确实较为安全。

    再者说,细盐本就为王畿所产,无需再另行绕道申国。

    延乙期思量好游说对策,当即命人前去操办。

    诸事议毕,姬宫湦正欲起身离开,延乙期却抢先拱手。

    “公子,小的还有一事。”

    姬宫湦问:“何事?”

    延乙期压低音量:“据小的所知,细盐已传遍天下诸侯国。”

    “此乃众所皆知之事。”

    “诸侯见细盐获利丰厚,已纷纷下令匠人研制,估计入冬便会有所进展。”

    “实不相瞒,天子曾与吾私下有言,细盐之厚利难以持久也。”

    延乙期再生好奇:“天子真乃奇人也!”

    姬宫湦问:“奇在何处?”

    “浑噩荒yín六载,今岁春末却突然觉醒,杀褒姒,立武功,建郡县,办仓铺……浑然不似昏庸之主。”

    “据本公子所知,天子所行仅为兀自喜乐也。”

    “公子身处其中,自然无法看清,天子实有超越宣王,中兴王室之志。”

    “尔如何得知?”

    “王城商贾,皆有相传。”

    “真如传言所述,尔等若能封爵敕邑,岂不是就此脱去贱籍?”

    延乙期郑重顿首:“我等静候公子佳音。”

    姬宫湦走出南郭公仓,心境已然发生变化。

    商贾之耳目,最为玲珑。

    自杀褒姒祭旗起,先剿灭骊山戎,接着偷袭姜地,远征条戎,斩杀满也速,大破五戎大军,如今更是彻底歼灭姜戎。

    王师屡屡凯旋,王城国人早已褪去先见。

    新国人之策,更是让大量无田者趋之若鹜。

    民心所向,其势如虹。

    昏君之名早已习惯,暴君之称何所惧也?

    姬宫湦调转方向,前往天子盐铺召见姜濉。

    姜濉执掌天子盐铺与皮货仓,下属历经磨合后,早已不用其过多费心。

    拜见姬宫湦后,姜濉当即挥退所有下属。

    “大王突至,可有要事?”

    姬宫湦道:“子璅近日可有异动?”

    姜濉深谙其意:“自小宰姬山钧畏罪自尽,子璅便开始抛售皮货。”

    “孤王欲除之!”

    “子璅善于藏匿行迹,吾等虽知其暗通申侯,却难以获取实证。”

    “虽无实证,亦可杀之。”

    姬宫湦言罢,姜濉当即脸色一白。

    若论暗通申侯,自己更为贴切,既是申侯妻弟,又曾执掌东郭小粮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