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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虢石父见此,便想告退。

    姬宫湦却转头道:“上卿立下献策之功,孤王欲重用公子翰,不知上卿意下如何?”

    虢石父顿了顿:“启禀大王,公子翰少性情顽劣,不堪大任也。”

    姬宫湦料想果然没错。

    自泾水郡设立,虢石父等人便觉察到,天子已不再像往昔一般。

    虢石父等人自然要早做打算,事先留好后路。

    倘若姬余臣迎娶姜季荑,他们便与申侯瓜葛相连。

    此两派意图勾结,姬宫湦自然不能放任。

    “孤王所设之司职,正需性情顽劣之人出任。”

    虢石父忙问:“敢问大王,是何司职?”

    姬宫湦笑了笑:“樊国地处镐京王城南郊,乃宣王正卿仲山甫之封邑。”

    虢石父内心一紧:“大王打算巡视樊国?”

    “孤王欲伐之!”

    “大王万万不可啊!樊侯仲山甫为宣王太宰,有襄国之功,乃民望贤良也。”

    “自仲山甫薨,樊侯登父便鲜有朝贡,且屡屡背地诋毁孤王。”

    “若以讨之,恐民生怨!”

    姬宫湦道:“孤王正是念及仲山甫之贤名,方才想遣使入樊,命其自行赎罪。”

    虢石父愕然:“天子使者,当气度不凡,公子翰何德何能?”

    “圣贤曰,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樊侯登父乖张傲慢,唯有公子翰这般性情顽劣之徒,方能使其折服。”

    “启禀大王,公子翰已归樊国,难以赴任。”

    姬宫湦不容置否,寒声道:“那便召其入镐京!孤王不在乎多等数日。”

    虢石父不敢再推脱:“臣这便命人前去传召。”

    姬宫湦道:“上卿出去后,代孤王告知祭公墩,这两日择时觐见,孤王有要事相商。”

    虢石父又是一惊。

    “敢问大王,是何要事?”

    姬宫湦却不耐烦地挥挥手:“此乃孤王与祭公墩密约,并未牵涉上卿,尔亦无需多言。”

    虢石父只得告退。

    待虢石父走后,内史冂当即起身拱手。

    “大王此举,无异于将虢石父推向申侯。”

    姬宫湦解释道:“尚不至于,孤王只是敲山震虎,虢石父自会明白。”

    内史冂道:“倘若其心怀怨恨,则朝堂必然多生事端矣。”

    姬宫湦淡然一笑:“孤王又不早朝,朝堂多生事端,与孤王有何干系?”

    “若群臣勾结王畿诸侯,借机向大王发难,那该如何是好?”

    “自然是出兵讨伐,尽收其地,尽纳其民。”

    内史冂颇为震惊:“大王欲提前肃清王畿?”

    姬宫湦颔首:“孤王昨晚夜观天象,无意间参破玄机。”

    “敢问大王,是何玄机?”

    “大旱之后必有大涝,宗周小旱三年,今岁雨水颇丰,明后两年亦将有小涝。”

    内史冂有些难以置信。

    “倘若如此,王畿三年大熟,诸侯必然壮大。”

    姬宫湦道:“群臣若与王畿诸侯勾结,孤王便师出有名。打不过申侯,孤王还不打过这群猪狗耶?”

    内史冂不再劝谏。

    姬宫湦其实亦拿捏不准,明后两年是否小涝。

    昨夜与姬掘突密谈,姬宫湦发现天下大势,比想象之中更为残酷。

    天下百余诸侯国,仍朝贡天子者,早已不足三分之一。

    诸多小国沦为大国附庸,宗庙名存实亡。

    大国继续朝贡天子,只是碍于周礼,不敢公然僭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