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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姬宫湦嘴角微提:“尔自称乱臣,乱在何处?”

    大夫师服道:“晋侯不忠周室,赵叔带祸害子民,臣身处晋国,却坐视其等肆意妄为,那便同为乱臣也。”

    姬宫湦摇摇头:“孤王曾闻,洁身自好者,方能独善其身。晋侯仇与赵叔带为祸,即便尔出言劝谏,亦是毫无用处。”

    “身为晋臣,却只求自保。而今苟延残喘,还望大王准许,让臣退居山野,了却残生。”

    “尔世食周粟,既然自知有罪,那便需要赎罪,而非退居山野。”

    大夫师服似乎没料到,姬宫湦竟然会拒绝自己的退隐请求。

    “臣确实有罪,如何方能赎罪,还望大王指教!”

    姬宫湦道:“而今稷戎已灭,晋国已亡。孤王欲治理河东之地,尔若能进献良策,助河东百姓休养生息,那便是赎罪。”

    大夫师服思索许久。

    “大王推行郡县制,只需勘察划定农庄,派遣新国人耕种便可。如此本就是良策,何需再有良策相助?”

    姬宫湦却道:“大策虽已明定,小策却不可或缺。”

    大夫师服忙问:“何处尚缺?”

    “原稷戎族人与晋国子民,应当如何安置,方能最为妥善?”

    “自然是依照大王此前之法,核查清楚身份后,将无罪者打散,迁往大周各郡县。”

    “有罪者该如何处置?”

    “白狄联军仍控制霍邑,大王可让其等出征,以此建功赎罪。”

    姬宫湦对此并不满意。

    “其等若是临阵倒戈,投靠白狄联军,岂非适得其反?”

    大夫师服却讲起寓言故事。

    “臣曾闻,有一宋人,仓中突然出现一只斗大硕鼠。宋人本想杀之,又觉其能赚取钱财,于是便陷入僵局。”

    姬宫湦揶揄道:“姑且不论此事真实与否,随后定是有邻居现身。”

    大夫师服不禁愕然:“大王亦曾听闻过此事?”

    “孤王从未听闻,然诸如此类之事,皆是如此也。”

    “宋人难以抉择之际,确有邻居闻知此事,便向其献策。”

    “是何计策?”

    “硕鼠已长至斗大,杀之亦无法寻回粮食,即便食其肉,亦不过数餐之饱。既然此硕鼠如此稀奇,何不将其租与他人。”

    “宋人定然会问,为何如此?”

    “其一,可解当下烦恼。其二,不用忧心其往后是否能赚取钱财。其三,即便他人携带硕鼠远走,亦有作保钱财留下。”

    姬宫湦不禁莞尔:“以尔之意,孤王便是那宋人,有罪者则犹如斗大硕鼠。”

    大夫师服道:“只需让有罪者以钱财作保,便可前去建功赎罪。若有人投靠白狄联军,往后将其视为白狄即可。”

    “白狄必然壮大也。”

    “对白狄而言,其等不过是华夏奴隶,而且均有不忠之举。倘若成百上千,白狄便会处处提防,恐其等作乱也。”

    姬宫湦笑道:“此策看似平平无奇,却颇为通晓人性。”

    大夫师服欣然道:“敢问大王,是否愿意采纳此策?”

    姬宫湦颔首:“便照此执办。”

    内史伯朙却起身劝谏:“启禀大王,臣以为此策颇有为罪徒开脱之嫌。”

    姬宫湦道:“罪有轻重,重罪者便在新监牢劳作赎罪,轻罪者可缴纳保钱,前去建功赎罪。”

    内史伯朙追问细节。

    “若是罪徒敷衍了事,大王是否会对其严惩?”

    姬宫湦大笑:“内史可还记得,挖掘河西大渠挖掘时,如何管控上万之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