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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尚书,陈卿…”建元帝耸拉着眼皮,收回打量王贵妃的眼神,终究是心软了,语气冷淡唤出杜尚书二人,像是倦了,建元帝扶着龙椅,斜坐着,如刀刃般锋利的视线扫过保和殿众人,“王贵妃之事,你们如何看待?”

    「罢了罢了…」

    「宠了这般多年,终是见不得她委屈。」

    「再则,她要是真懂权谋,何至于在后宫混成这般?无霜怎地还没来,难道还在跟朕闹脾气?」

    草(一种草本植物。)…

    宋柊低着头。

    掩藏扭曲的表情。

    杜尚书脑门冒着黑线,今上甩的一手好锅。

    这话…

    如何接?

    「这要不是今上,我左右得甩人几耳刮子。你舍不得美人流泪,就把事情丢给我们处理。百万两税银且不说,还牵扯三十四口人命案,如何轻拿轻放……」

    “陈卿,你怎么看?”杜尚书拱着手,露出死贫道不死道友的表情。往常板正的脸,艰难露出一抹笑。

    这抹笑…

    连建元帝都觉得渗人。

    陈卿呵呵笑着,一派淡然,接道:“臣以为…此事,需等崔少卿定论。曹家一家三十四口人命案,必须要严查。无论曹家犯下何事,祸不及家人。再则,曹宁终是大周朝臣,此案不查清,我们该如何向满朝文武和天下百姓交代……”

    此刻。

    陈卿消瘦的面容。

    好似发着光,熠熠夺目。

    建元帝听闻曹家满门死绝暴怒。

    他怒的原因很简单。

    一如陈卿所言。

    这是对大周朝廷的挑衅,也是对他这个大周天子的挑衅。

    “元昊被陛下罚闭门思过,曹家灭门一案,定然跟他无关。那河南府入京的税银是在汶川运河上丢失的,元昊人在进城,怎会是他的错……”

    王贵妃嘟囔着。

    这本就是耍无赖。

    然…

    谁叫王贵妃长得美,再加上声音清甜。

    一声声扰人的碎碎念。

    听着更像是撒娇,而非狡辩。

    建元帝扶额,愠怒道:“王柔,你闭嘴。”

    怒及,建元帝直呼王贵妃闺名,让她别再叨嚷。否则…明日朝堂之上,又得多几道奏折。

    言谏王贵妃恃宠而骄,意图干扰前朝政事。

    连带地…

    萧皇后都会被御史参一本。

    「哈哈…」

    瞬时,宋柊听得一片笑声。

    「没想到吧!陛下自给宠出来的东西,现在遭罪了?你的女人,你的宝贝疙瘩。哼哼…就这么个玩意,除了脸,一无是处。」

    「真替皇后娘娘心梗!」

    「陛下啊!您呀…纯属活该。」

    宋柊:……

    这满朝堂的官儿。

    敢情都一身反骨?!

    一个个地…

    打趣起今上,主打一个爱憎分明。

    建元帝捂着头,朝李逑摆摆手,催促道:“李逑,别没眼力见杵着,快去喊太子过来…”

    “嗻!”李逑道。

    这步伐?

    宋柊瞧着,快了不止半步。

    显然。

    这位同样遭不住王贵妃的哀嚎。

    声儿好听是不假。

    但是吧!

    这听久了,跟号丧没两样。

    “王贵妃,御前失仪…乃是大罪!”高太傅沉着脸,怒视着王贵妃,没忍住脾气高声咆哮,斥责道:“你莫非瞧着燕都御史人不在,以为我等就不能言谏弹劾?再哭唧唧腻歪耽搁朝堂大事,老朽血溅保和殿……”

    这话损且狠。

    逼死当朝一品太傅。

    王贵妃自缢都不足以赔罪,还可能被史官记入史书遗臭万年。

    顷刻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