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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晏珣惊讶,程大夫叹惜:“他表演胸口碎大石,竟然也没有人打赏,只好顺带卖膏药……只要用了他的膏药,怎么挨打都不怕!”

    所以那一身伤,都是自己锤出来的。

    晏珣:……好惨。

    “不过,有一个问题。您卖给他的跌打膏药,跟刚才卖给我的是一样?为什么他比我便宜?”

    程大夫:“啊,这……他还要转手赚差价,我得给他让点利。”

    “街坊邻居的,你也给我让点?我也给你宣扬宣扬?”晏珣讨价还价。

    他要不知道程大夫卖给老山的价格还无妨,知道了总觉得吃亏。

    刚买的东西就降价,谁受得了!

    程大夫无可奈何,只好批发价卖给晏珣……这小子说不定能中小三元呢,交个好吧!

    省下几文钱,晏珣又高高兴兴地去买其他东西。

    这就是生活,升斗小民芸芸众生的生活。

    另一边,晏鹤年戴着斗笠,左拐右拐穿过一条条巷子,来到运河码头。

    常欢几乎小跑着才跟上,腹诽:六叔赶着投……烧香呢?走那么快!

    烧香戴什么斗笠?

    他们到了没多久,一艘小船靠岸。

    艄公同样戴着斗笠遮挡眉眼,敞着黑黝黝的胸膛。

    晏鹤年走上前,沉声问:“货呢?都出手了?”

    艄公压了压斗笠,低声回答:“都出手了……钱还是我收着?”

    “你先收着,我从扬州回来,再跟你清点账目。”

    “行!”

    常欢跟在后面听得心惊胆跳,这是他能听的吗?

    此人不是金墩岛的黎大吗?

    六叔果然跟水匪勾结……爹真没冤枉好人!

    两个戴斗笠的人神神秘秘地接头。

    黎大突然说:“晏哥哥,那个滚刀刘你还记得吗?兄弟们已经把他做掉了。”

    就是跟陈湛勾结,三更半夜给晏鹤年下套的运河水匪滚刀刘。

    晏鹤年淡定地说:“给主簿吴世仁透个风。”

    黎大嘿嘿笑道:“好!祝哥哥此去金榜题名、高中状元!”

    晏鹤年皱了皱眉:“我中什么状元?一说这个我头皮就疼。你还是祝我家小珣中状元!”

    考秀才就得悬梁刺股,考进士不得秃?

    娶个富婆娘子、养个状元儿子,才是他该做的!

    黎大连忙说:“是!小珣肯定中状元,哥哥等着享福呢!”

    两人这才碰了碰肩膀分别。

    常欢一直低着头,迷迷瞪瞪地跟着晏鹤年回家。

    走进家里关好门,他双腿一软倒在地上,痛哭流涕:“六叔!你是我亲叔!我还是个孩子啊!求你放过我!”

    他只是个三岁零一百五十个月的孩子啊!

    滚刀刘、吴主簿,不就是坑六叔进县衙的人吗?

    这件事还有一个当事人,就是他爹晏老四!

    完了,完了!

    晏鹤年踢了踢常欢,哭笑不得:“胡思乱想!我问他肥皂都卖出去没有?等我回来跟他结账!现在家里的稳定进项,就是卖肥皂!”

    等积攒了本钱,就可以考虑建窑烧玻璃。

    小珣不是会烧玻璃、磨镜吗?

    常欢半信半疑,抹着鼻涕说:“只是卖肥皂?你们说做掉滚刀刘?”

    “嗯,请他吃了一顿饭,然后……”晏鹤年似笑非笑,“常欢,六叔是可以信任你的,对不对?”

    常欢本已放下的心又提起来,“哇”的一声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