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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晏珣“亲手”做的风筝,早就送出去两个……隆庆皇帝和太子的。

    剩下两三个,朋友太多不够分,不知道送给谁比较好。

    两位王姑娘,他亲口答应要送风筝的。

    当下,晏珣拿出两个一模一样的燕子风筝,让人给两位王姑娘送去。

    “剩下一个,就送给太岳吧!虽然他差点坑了我,但他一定没有坏心思。”晏珣琢磨着。

    亲友间互赠风筝是习俗,像晏珣这样亲手做的,格外有意义。

    晏珣走回前面,跟虎头、阿豹和常欢几个堂兄弟们说话。

    虎头说:“村里人听说我能到京城,都很羡慕。你们看着有什么我能干的,尽管让我做。”

    撑船种地养鸭腌制咸鸭蛋,他都是一把好手。

    晏珣笑着说:“你先跟着阿豹熟悉熟悉环境,不急着做什么。我现在虽然身兼翰林院和东宫的官职,比起在宁波来还闲一些。”

    翰林院每个月有六到八天的假期。

    掌院学士时不时翘班不去衙门,也没有人说什么。

    阿豹乐呵呵地说:“虎头哥放心,京城里也就这么回事,住多几天就习惯了。”

    阿桂婶一家进京,阿豹是最高兴的。

    终于一家人团聚,省得相互牵挂。

    不一会儿到了饭点,晏家设了几桌家宴招待远道而来的亲戚。

    小孩子们呼啦啦进来,洗干净手排好队准备吃饭。

    圆圆挺着小肚腩排在最前面,她是姑姑,是长辈!

    吃完饭,晏珣派去送风筝的随从也回来了,低声回禀:“太仓王家收了风筝,阿衡小公子听说秋生回来,闹着要来我们家;新建伯府的人前日回了南边,只留下一房下人看房子。”

    “咦?他家走了?我怎么不知道?”晏珣有些诧异。

    王正亿刚进京的时候很活跃,四处拜访故交,怎么突然跑回家乡?

    晏鹤年走过来说:“风筝送出去了?”

    “爹,你知道新建伯府的人回南边的事吗?”晏珣问。

    “哦……你送张四维的时候,他们就走了。因为不是什么大事,就没特意跟你说。”晏鹤年淡定地回答。

    晏珣:“……你又叫我去送风筝!人走了你不提前说,不是白跑一趟吗?”

    “风筝不是送出去了嘛?怎么能算白跑?”晏鹤年很淡定。

    晏珣合理怀疑老爹想看自己的笑话,但是他没有证据……老爹某些时候老不正经的,像个老顽童。

    “王正亿跟太岳有些不愉快,在太岳这里碰了一鼻子灰,拂袖离京。”晏鹤年简略地说,“里头是什么原因,你有空再琢磨!”

    晏珣皱眉想,王正亿跟张居正能有什么不愉快呢?

    已知徐阶是王学门人,张居正是徐阶的弟子……可是张居正的境界,已经超脱了学派。

    或者说,张居正真正践行“知行而一”,用一生去实践自己的政治理念。比那些没学到心学精髓的学问家,超前不只一步两步。

    王徽听了两句晏家父子的对话,知道晏珣做的风筝,最终只送给了阿衡的姑姑。

    那位王姑娘,方方面面都很合王徽的心意。

    但说到底,要合晏珣的心意才行。

    圆圆人小鬼大的,凑到晏珣跟前,冷不丁地问:“哥哥想什么?”

    “张居正。”晏珣脱口而出。

    正准备打趣的人一听,都哭笑不得……说着送风筝,你不想着大好春光去踏青放风筝,却想张居正!

    ……

    张居正也在想晏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