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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神童互相对了对眼神,都觉得自己在新生班待不了多久。

    嗯……大概就只有那个眼生的“六十六”号会一直待着吧?

    读书人的圈子说大不大,城中有名的神童互相间都有所耳闻。

    只有晏珣,是一个外来者,偏偏闯进了他们之中……像一头闯进狼群中的大狗狗。

    晏珣:……

    师兄们讲完规矩,就挥了挥手:“排好队进教室,先生已经到了。”

    “哎呀!怎么能让先生等我们!”

    新生们听见,连忙排队进教室……又都想排第一个,顿时乱糟糟的像一群拥挤的鸭子。

    师兄们纷纷摇头,小孩子没定力,还想跳级?

    月考的题目会教他们做人!

    晏珣排在后面,背着重重的书篓走进教室,前面已经坐满了,他只能在后方角落的空位坐下。

    授课的是一个老先生,似乎视力不太好,举着一个叆叇在看书。

    他没有招呼新学生的意思,也不管第一排坐的是谁,将书本凑在眼前,摇头晃脑地读:“君子有三戒:少之时,血气未定,戒之在色;及其壮也,血气方刚,戒之在斗……”

    这是给新生们的训诫。

    一个身材高大、身穿斑斓锦衣的学生从后门溜进来,一屁股坐在晏珣旁边,高声问:“先生,子曰‘食色,性也’,为什么又说要戒色?不矛盾吗?”

    新生们纷纷看过来,何人如此大胆?

    第一天入学就敢挑衅老师?

    晏珣不用看,听声音就知道了……正是最近常去他家蹭吃蹭喝的汪公子。

    汪公子不用考,天生就能入读汪氏族学,且还是资深蒙童。

    年年都读新生班,送走一届又一届同窗,眼看就要超龄了,还在这里混着。

    老先生很好脾气,随手指了一个方向:“你来告诉他为什么。”

    因汪德渊坐在晏珣旁边,这随手一指就指在晏珣身上。

    幸好这道题他懂,他站起来朗声说:“这不是孔子说的。食色性也,出自《孟子·告子》上。”

    人家孔子没说过啊!

    汪德渊瞪大眼睛:“不是孔子说的?”

    老先生叹道:“汪德渊,我教了你三年,你还没搞清楚这句话的出处!”

    你对得起“德渊”这么好的名字吗?!

    要不是同样姓汪,这小子按辈分还是他的族弟,真想把如此不务正业的学生赶出去!

    听说这小子最近还迷上了秘戏图、听人说书,也不知是哪个无耻之徒引诱汪氏子弟不学好!

    要是让他知道,非把这斯文败类痛斥一顿不可!

    老先生看向晏珣:“你是个好学生,坐下吧!”

    汪德渊觉得在小弟面前丢脸,哈哈笑道:“不管谁说的!总之戒色就是戒女人吧?没有女人怎么生孩子?那不是绝后吗?”

    “既然要戒女人,男人要不要戒?”

    一些调皮的学生跟着起哄:“男人不用戒,男人又不会生娃娃。”

    老先生敲着戒尺,气得胡子都竖起来:“汪德渊,你天天逃学,偏偏今日新生报到就来捣乱,回头我找你爹告状去!”

    汪德渊梗着脖子说:“我不怕了!我有充分证据,怀疑我爹就是兰陵喵喵声!他画秘戏图,还好意思说我呢?”

    老先生:……?!!

    好家伙!

    上梁不正下梁歪?为老不尊带坏儿孙?

    他前几日不经意地品鉴过汪东篱定制版秘戏图,还感叹画风大胆、细腻有趣,原来是老叔自己画的?

    画中的男人,分明是老叔的脸!

    看不出来啊!老叔一本正经的,竟然是斯文败类。

    晏珣:……老晏到底说了什么,把人家好好的儿子都给忽悠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