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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博士一愣,奇道:“这倒有趣得紧,你家郎君是否高姓张?”

    琴童也是有些疑惑,皱眉道:“怎么,姓张便不能去普救寺了?”

    “没有,没有!”博士笑道:“正是姓张,西洛来,进京赶考,那便需得尽力说服郎君去那普救寺游玩一番了!”

    琴童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盯着那博士的眼睛说道:“这却是为何?”

    “我也不懂为何,只不过也有人像你这般,愿意给我钱来办事。”博士眼神躲闪着说道。

    琴童心中一凛,急问道:“却是何人?何时与你提的?”

    “如若我按你刚才所求做了,你家郎君也这么问我,我是否该当说与他听呢?”博士语气不善道。

    琴童打个哈哈,说道:“哦,那倒不必!你也不用说,我也省了这笔钱。”说罢,作势准备将那把铜钱收起。

    博士急了,忙伸手按住琴童的胳膊,说道,“哈哈,咱们做生意的,不怕钱烫手,你若信得过我,我自然凭着三寸不烂之舌,无论如何,说服你家郎君前往普救寺!”

    “那倒大可不必!你若竭力推荐,反而弄巧成拙。不如这样,这些铜钱在我这里先存着,若我家郎君前往普救寺,那这些就都是你的。”琴童不紧不慢地说道,“可是如果你做戏过头,我家郎君看出蹊跷,我不但不给你钱,还自会找你晦气!”

    博士笑道:“那是自然!我若想说动你家郎君,必于不动声色间。不过,我话可摆在前头,若你家郎君素来不喜寺庙禅院,我巧舌如簧也说不动,那可也怪不得我!”

    “好,你若尽力,就算无果,我也当谢你苦劳口舌之功,就看你如何开口了!”

    博士忙不迭地满口答应,决计不放过这动动嘴皮就可挣钱的送上门的生意。

    琴童交待妥当,又旁敲侧击了一番,那博士却口风甚紧,死活不肯透露另一方来历。

    无奈之下,琴童又去左近其他店儿问了,居然家家都一听是自西洛去京师赶考的张郎,便都竭力劝说前往普救寺。

    琴童听了只是冷笑,忖道:“想来是有人在普救寺有甚勾当,亦或设下圈套陷阱,若张生前去,便要着了道去。且看看是何阴谋?不知诡计如何能够得逞?”

    有性急者便要拉住琴童不放,也有城府深者让琴童速速带郎君前来,方可亲自劝说。更有甚者,索性取出钱来,言明五五分成。

    琴童好不容易一一摆脱了,走到城中道上,愈发觉得不可思议。

    想到若等下带张生入住,需得避开各色酒肆、茶坊、勾栏、青楼,不然,若张生见了此等所在,只怕走不动路,更遑论前去普救寺了!

    于是在城中探访一番,见各欢娱之所都宾客盈门,不觉想,这河中府城,九省通衢,交通要冲,自然商贾云集,士人纷至沓来。这张生一日半日去往普救寺游玩自然不妨,怎么可能弃此繁华奢靡欢娱之地,在那普救寺盘庚日久?这纨绔子弟,花花郎君,就看有什么能抓得住他了!

    探了条不经过繁华之处的路线,琴童便动身出城。

    这一上午经历颇多,时间已然紧迫,若书生等得急了,少不了大发雷霆,挨骂挨打是在所难免。

    想到此处,便抄起近道,翻过一座山丘,在丘顶上却只见山脚下树丛前,一队人马来回穿梭,再一细看,这正是此前那两名歹人行劫红娘之处,心中不觉一紧,赶紧伏低了身子,趴在地上往下望去。

    但见那队人马有十数人,都是精壮汉子,个个装束相近,或持长刀,或挺长矛,沉默寡言,只有零星的号令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