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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法本只见这张生递到自己眼前的,是一两银子。便眨了眨眼睛,说道:“先生在旅途中,花钱的地方多了,这又何必呢?”将手轻轻往外推去,并不接下。

    张生将这锭银子举在手中,说道:“大师,这也不是什么大钱,没什么好推辞的,你还是收下吧,就当我聆听你说法,敬奉的茶水钱。”

    法本还是坚辞不收,张生又道:“小生特地前来宝刹拜访,大师何须谦让,还是收了小生的这点心意吧!”

    “先生真的不必了,老僧我是决不敢收的!”法本依然坚持道。

    张生无奈道:“这点银子,也难买柴火,也不够买斋米,只够准备茶水的。”

    琴童见两人推来推去,一个坚决不收,一个说没多少钱,心想:“这老和尚看来看出有蹊跷,这张君瑞要是不说明白,老和尚肯定是不敢收的。这一两银子,说多也不多,说少也不少了,无功不受禄,老和尚也不傻,不说清楚了,收了就难办了。”且看书生如何解决。

    张生见法本水泼不进,便转头看向法本身边的法聪,说道:“师兄,这一两银子也不是什么贵重的礼物。你快帮我和大师说一说,你是大师的得意弟子,你的话,大师肯定是愿意听的,如若大师愿意收下,各位的恩德,我没齿难忘!”

    法聪就在师父身边,这就有些尴尬了,若是开口,岂不显得自己与这书生早有勾结,所以只做没听见,口中诵道:“阿弥陀佛!”

    琴童心中好笑,这书生啊,有点病急乱投医了,这法聪和尚,若是能帮你,还用等到现在,昨天就能安排上了,还不是因为要听他师父的。

    法本见这张生当着自己面找法聪来做说客,看来是有些急切,已经顾不得基本的礼仪了,到底还是年轻啊,沉不住气,便说道:“先生看来一定是有什么事,需要老和尚相助的了?”

    “小生确实有一事相求大师!”张生作揖道。

    法本合十道:“但说无妨。”

    “小生一路赶往京师,途中不忘温习功课。”张生一脸诚挚地说道,“奈何这路途上道路险恶,杂事繁多,早晚都难以沉下心来温习经史。”

    琴童微微摇头,心想:“这一路上,你要操什么心了?你是自己走山道了?还是自己收拾客房了?亦或是整理行李?喂了马儿吃草了?就连洗漱沐浴都是我来伺候你的!你要有一半寻花问柳的功夫,早就把经史全倒背如流了!”

    “哦哦,那先生是想如何呢?”法本望着张生问道。

    张生长揖一礼,说道:“小生想借一间房,晨昏听大师讲法,其他时候便潜心攻读经史。房钱一个月多少随大师要求都可以!”

    法本微微一笑,原来这书生要的是这个。我寺中本就广置良田馆屋,用以收取佣佃,这算不了什么。于是说道:“这房间么,敝寺倒是颇有数间,先生如不嫌弃,倒是可以任由先生拣选的。”

    张生大喜,只要这老和尚愿意松口,那就好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