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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喜塔腊德保不过一介四品小官,在京城这个富贵云集的地方根本算不得什么。

    富察氏的日常也不如那些世家大族的主母们忙碌。

    如今随着秀宁渐渐长大,富察氏能和秀宁说的琐事无外乎一些有关府邸采买和喜塔腊德保身边的几个姨娘和庶出子嗣。

    “昨日里,秦姨娘和秋姨娘两人又动起了口角,你阿玛很不开心,今日已经告知了额娘,言说要送人去郊外的庄子生活。”

    富察氏淡定的开口讲话,说出这种决定旁人生死之事就像是闲谈一样简单。

    要知道,这个时候的乡下庄子可不是什么享福的好地方,那里更多的代表着失宠和孤独终老,因为住在庄子上的都是一些府邸管事,平日负责喜塔腊家的经营生意。

    “都送过去吗?”秀宁对这两人还有些熟悉,毕竟秋姨娘好几次都算计到她跟前,后来还是被富察氏出手警告,加之生下的子嗣不过三月便伤寒夭折,这才安分下来。

    “主要是秋姨娘,”富察氏端着茶杯喝了口茶,“秦姨娘毕竟是老太太身边的人,你阿玛自诩孝子,加之秦姨娘膝下还有两个庶女,”富察氏摇头,言外之意,送走的概率不大。

    “秋姨娘,可惜了,”秀宁挑了挑眉,心说这位野心不小,真被她阿玛送去了郊外庄子,那日子可想而知。

    “秀宁,引以为戒,”富察氏认真的看着秀宁,末了不忘用秋姨娘的例子告诫她。

    秀宁:……

    “额娘,女儿明白,”随着秀宁身体开始发育,她也不再继续隐瞒自己的天赋,富察氏如今已经将秀宁当成了半个大人,两人平日更是会交流一些心得体会。

    “像秋姨娘这般看不清自己地位又没有强大靠山,在站稳脚跟之前万不能得罪厉害之人,”诸如秦姨娘这般,“否则,一定会成为被放弃的那一个,”哪怕秋姨娘确实比秦姨娘年轻貌美,可秦姨娘有老太太还有两个子嗣,她阿玛考虑时定会优先保全秦姨娘一脉。

    富察氏听着秀宁的分析,露出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没错,人活一辈子,最要紧的就是看清自己。

    不得宠爱不可怕,没有背景靠山也不可怕,但若是看不清周围形势,那才是最可怕的。”

    因为无知而觉得无畏,无畏之人,很容易犯下大错。

    富察氏能顺顺利利的走到如今,凭的就是谨慎与自知,她希望,自己的女儿也要像她这般,轰轰烈烈固然美好,可美好过后却是一片残骸,如此这般,倒不如细水长流平平淡淡。

    秀宁上午还要和师傅学习琴棋技艺,因此并不能陪伴富察氏太久。

    母女两人又简单的说了会话,秀宁这才离开主院,去了平日里师傅会给她授课的小院。

    “怎么今日,心这般嘈杂?”

    听了秀宁弹奏完一曲琴声,负责教授琴技的女师傅突然开口。

    “只是一些琐事,是学生不对,”弹琴需要静心,秀宁暂时还做不到,低头垂眸中带着一抹少女独有的青涩羞愧。

    “无妨,谁都有心烦的时候,”女师傅坐在秀宁对面,随手拨弄了一番她日常使用的古琴,“弹琴之意多种,你只需明白,为何弹琴便好。”

    为何弹琴?

    秀宁一愣,同时目光看向对面这个年纪不过三十余岁,周身自带气韵的女师傅。

    这是她练琴三年来,女师傅头一次和她说这种高深的问题。

    一般而言,两人都是默不作声的弹琴加指导。

    “怎么?有些不懂?”一曲结束,女师傅收回手指,同时看向秀宁,微微一笑,“你很特别,我教过许多人,有比你小的,也有比你大的,但无一例外,她们不管是稳重还是活泼,天真亦或圆滑,都带着一颗生活之心。”

    生活?

    秀宁心里不解,“师傅的意思,认为我没有生活之心?”

    不可能啊,她很爱生活,不管是作为快穿者在一个个任务世界,还是作为绾绾存在于系统空间,她都热爱着生活。

    女师傅闻言摇了摇头,“不是,你有生活之心,但,你好像,并没有融入。

    你给我的感觉,就像是一个理智旁观的看客,清冷孤傲的站在远处,目光平静的看着这一切。

    很抱歉,我没有在你眼里看到应有的情绪与感情,你弹琴很好听,但就是,”

    话说到这,女师傅不自觉的拧着眉,她有些不好形容,那是一种什么状态?像是一个空洞的机器,干巴巴的重复着别人做过的事,哪怕事情很完美,却没有任何属于她自己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