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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月未出,弘历便给永璜新生的大儿子赐了个叫绵德的名。

    听起来不咋好听,不过寓意不错,且这还只是侧福晋所生,弘历已经很给他的好大儿面子了。

    不仅如此,永璜这头刚给亲儿子争取了亲赐的名,转头他新纳的格格,也就是去年被皇上赐下的伊尔根觉罗氏成功有了身孕。

    好家伙,永璜这属于是双喜临门,喜上加喜。

    除了头更疼的太后和福晋钮祜禄氏,两人压根看不到一点希望。

    钮祜禄氏为此闹的更凶,永璜与其连表面上的平和都做不到,双方就好似成了什么生死仇人,恨不得见面就打。

    太后说了也管不住,因为永璜不听,钮祜禄氏只会哭。

    据说太后为此被气病了好几场,永璜过去探望,连宫门都没进去。

    “那不可能,好歹精心养了几年,祖孙两人别的不说,还是有些情分在的。

    再有,太后这几年往大阿哥身上倾注了不少心血。

    说放弃就放弃,不是全便宜了旁人。”

    太后看着小心眼得很,不可能愿意做这种亏本买卖。

    且永璜的身体先说不怎么样,但人家成亲才多久,孩子是一个接一个的往外生。

    除非太医宣布永璜彻底没有了生育的本事,不然太后肯定还会期盼一个流着爱新觉罗氏和钮祜禄氏混合血脉的晚辈。

    “主子,可大福晋看着不像是能服得了软之人。”

    夏荷扶着自家主子,此时主仆两人正在小院走动散步。

    刚吃完晚膳,陈雨薇觉得有些撑,方才带着夏荷出来活动活动。

    “大福晋服不了软,不是还有太后?太后不会坐视不理。”

    陈雨薇伸手指了指慈宁宫的方向,笑着说了句办法千千万,不行立刻换。

    太后人老了,不是糊涂了,大福晋胳膊拧不过大腿,最终肯定还会服软示弱。

    且太后也不会让大福晋多做什么,顶多让人说说小话,先低个头,把这孕,怀上再说。

    “哼!说的容易,亏得不是老祖宗去伺候阿哥爷,吃苦受罪不是自己。”

    扭头从慈宁宫离开,钮祜禄氏嘴上简直没个把门的,真是啥话都敢往外说。

    吓到一旁的奴婢缩着身子不敢接茬,只能劝主子冷静。

    冷静?!

    钮祜禄氏一点都冷静不了,她在家的时候就足够随心所欲,嫁去大阿哥府邸更不乐意难受憋屈。

    再说,大阿哥一个光头阿哥有什么?若非是老祖宗怜悯,将其收养,他一个在后宫没有任何依靠的皇子阿哥,过的跟个小可怜似的,哪里来的勇气和她闹腾。

    “依本福晋看啊,咱们那位阿哥爷还活在当年呢。

    呵!真是个不知廉耻的白眼狼!老祖宗和钮祜禄氏的心血都浪费了。”

    钮祜禄氏也不怕被人听见,反正她说的句句为实。

    扬着头在慈宁宫外面又喊又叫,钮祜禄氏将心里憋的那股火泄去大半,方才狠狠地吐了口气,带人离开。

    随着惹祸的大福晋走远,躲远远的宫人们慢慢从角落冒出头来。

    其中就有伺候太后的贴身婢女,万分无奈地将大福晋在宫外的举动告诉主子,心里则担忧此举会影响钮祜禄氏一族的名声。

    太后锐评,“毁了什么,难道大福晋不说,钮祜禄氏的名声就不会受到影响?

    说一说也好,那孩子心里委屈,再有永璜做事,实在是太不像话。

    纳进来的两个妾室都能生子,偏偏与福晋处成了仇人。

    他也不仔细想想,自己能有今天的地位到底是谁在帮他,哀家想要一个流有钮祜禄氏血脉的小辈,很难?”

    是该给永璜一个教训,不然永璜还以为自己真怕了他。

    太后后面的话没说出来,但身为贴身婢女,完全能懂。

    主子到底还是和永璜阿哥生分了,哪怕之前祖孙两人关系和乐,但侧福晋,格格接连有孕,大福晋进宫又次次报忧不报喜,太后也熬不住。

    婢女默契地没有多说什么,自己就站在太后身边当垃圾桶。

    由着太后说一些不太好听的话,直到太后闭口不言。

    “娘娘,奴婢扶您去小佛堂,到了诵经的时辰。”

    婢女上前一步,伸手托住太后手臂,将人从椅子上扶起。

    太后嗯的一声,眼睛闭上再睁开,之前的种种愤慨迅速归于平静。

    “诵经念佛,哀家一个老婆子,能做的不多。”

    留着逐渐消散的背影,太后转身去了隔壁的小佛堂。

    至于刚刚说的那些话,不过是气话,她们主仆两人不往外说,谁都不会知晓。

    ……

    乾隆十二年三月初一,被封为固伦和敬公主的哈宜呼离宫嫁人。

    这次送亲的队伍里有永璜和永琥。

    两人作为弘历膝下年岁最长的阿哥,此番出塞义不容辞。

    陈雨薇对这件事没有发表看法,只是嘱咐永琥出门在外,行事多加小心。

    虽说他只是过去送亲,基本上不会碰见什么麻烦,但保不住会有意外发生,伤及自身。

    让人准备一些处理好的药物,又收拾一些厚实衣物随身携带,陈雨薇目送永琥随队离开皇宫。

    回翊坤宫的路上,陈雨薇和夏荷感慨哈宜呼这一走,还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有多少大清公主,离开紫禁城后,终身都不能归京。

    甚至运气不好的,可能只有几年便香消玉殒。

    而京城能做的,不过是嫁过去一个又一个大清公主,让她们不断重复着姐妹们的人生悲剧。

    “算了算了,不说这些,大喜的日子没必要自找没趣。

    去公主所,瞧瞧和卓与富灵阿,她们两个听说又学了一套鞭法。

    真是,前几日不小心伤到自己还同本宫抱怨不想如此辛苦,结果转头学的比谁都刻苦认真。”

    这俩孩子,也不知哪里来的倔脾气,面对自己喜欢的事,哪怕是千难万难也要迎头而上。

    干不好不打紧,总有一日能干好,反正主打的就是熬。

    目前看来,没人能熬的过她们两个,在整个后宫都出了名。

    连皇上听到动静都送过去不少嘉奖,甚至那几匹蒙古进贡的宝马,最终都添了她们两个的腰包。

    这么些年,别看陈雨薇当着贵妃不显山不露水,但整个后宫妃嫔,包括皇后在内都没有她存款丰厚。

    这也是陈雨薇刻意树立的假象,避免不少额外争端。

    不然以陈雨薇的特殊,指不定会被多少人暗中针对。

    “娘娘,小心!”

    夏荷突然出声提醒一句,在陈雨薇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个挺身挡在她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