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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烛光熹微,闪烁着明明亮亮的光芒。

    房间里,不断有暧昧的声音传出,断断续续,仔细听起来又像被什么遮挡,并不是很真切。

    房间外面,已有预料的夏荷和吴书来早早的就将其他宫人遣散,只剩他们两个守在门口。

    互相对视一眼,吴书来小声感慨淑贵妃娘娘怪不得能圣宠常在,就冲这种能让皇上每晚开心的本事,后宫谁掌握了都得宠啊。

    “吴公公,偏殿那边”夏荷伸手指了指距离正殿不远处的偏殿,话不说完,但吴书来一眼能懂。

    就是为了守夜,特意给他准备的各种膳食,顺便还能小眯一觉。

    “夏荷姑娘,咱家今儿就不去了,娘娘的好意,咱家心领。”

    吴书来拍了拍胸口,怕夏荷误会,还顺便解释了两句,“御前有人多口舌,咱家也是怕不小心牵连了娘娘。

    等这段时间的风头过去,咱家肯定要好好尝尝娘娘这里的饭菜。”

    夏荷听完,一脸了然地点了点头,“有公公这话,我便明了,娘娘那边定会理解公公。

    御膳当差不比我们这些,公公一向都是皇上的得力干将。

    有些人不想公公一直长青不坠,公公可不能如了他们的意。

    若其中有用到我们的地方,还望公公莫要见外,我们啊,都是支持公公的。”

    闻言,吴书来笑的灿烂,好听话和奉承话谁不喜欢。

    又不是天生有自虐倾向,被人甩冷脸才觉得高兴。

    这段日子,吴书来在御前过的不比之前轻松,完全是因为出宫的那段时间,有几位原本老实的小太监绕过他跑到了皇上跟前献媚。

    都是在御前待了几年的老人,吴书来自己看走眼吃了暗亏,如今还互相斗着。

    只不过其他几个人有手段归有手段,但还是不比吴书来这种长期在御前,根子扎的深不说,人脉也多。

    大部分时间都是吴书来压着那几个人使劲,但小部分时间弘历还是会用到对方,吴书来不可能一下子将几人摁死,只好私下互相牵制使绊子,看谁被踢出御前。

    “有夏荷姑娘这话,咱家心里也安心不少。

    后宫谁人不知,淑贵妃娘娘是独一份的恩宠。”

    吴书来先恭维一句翊坤宫的份量,跟着试探那几位和翊坤宫的关系。

    夏荷眼观鼻,口观心,“公公放心,娘娘最信任的就是公公。

    至于御前的其他人,不瞒公公,确实有几位还能说上话,但那些人连近身之事都做不得,只配干些打扫浇水的粗活。”

    言外之意,便是请吴书来放心,她们翊坤宫可没有三心二意的打算,推新的内侍总管上位。

    吴书来:……

    “嗐呀,夏荷姑娘,你瞧瞧你,这不就误会咱家的意思了。

    咱家不是这个想法,被娘娘看重,是奴才们的福气,咱家高兴还来不及,哪能忌讳这般多。”

    别看话是这么讲,如果吴书来笑容不怎么真实灿烂,还能说得过去。

    夏荷心知肚明,也不介意吴书来露出口是心非的模样。

    大家都是一样,原本合作愉快,却要备着自己找替代品,搁谁身上,谁都会觉得不舒服。

    陈雨薇这边很少干这种事,因为陈雨薇信奉“从一而终”。

    倒不是指它原本的意思,就是陈雨薇认为随意换人太麻烦,何况新人了解不多,不如老人好掌控。

    有句话说的对,人的把柄越多,人就越稳定,因为他已经不敢去拼。

    得到的太多就越怕失去,老人没有新人的冲劲儿就在这里。

    像是御前的一些争端,陈雨薇也从夏荷的只言片语中了解过。

    陈雨薇认为吴书来暂时比较好用,便没想着掺和一脚,将吴书来踢出御前。

    夏荷顺着吴书来的话茬接下去,“我们娘娘毕竟不是长春宫那位。

    公公您觉得这种事是福气,其他人却不认为这是好事。

    哎,有些人真是不提也罢,我们娘娘也不想平白惹些不自在。

    只公公相信,我们娘娘是看重您的,那便成了。”

    该唱下去的戏还是要继续唱,将吴书来的试探原封不动的还回去,夏荷伸手摸了摸有些冷的手臂。

    吴书来哎呀一声,“夏荷姑娘快去偏殿歇歇,这里有咱家守着,不会出事。”

    夏荷略有不好意思的抿了抿唇,“辛苦公公,我去去就回。”

    吴书来连连摆手,不忘嘱咐夏荷不用着急,反正他不走,多一会儿少一会儿的没有大碍。

    夏荷点头,借着月色遮挡,自己转身快速离开。

    吴书来目送夏荷走远,原本带笑的脸恢复正常。

    侧头,听了听房间里传出的动静,吴书来忍不住嘿嘿一笑,刚刚他说的那些话确实没错,只要淑贵妃这边还用得上他,那他在御前就有立足之地。

    虽然他的第一忠心人是皇上,但皇上也不太介意他们收受后宫贿赂。

    御前就没有干净的人,因为干净的人活不到现在,皇上那里也不允许有干净的人在御前独树一帜。

    这后宫啊,就是一个大染缸,只有将自己染了色,才能更好融入进来。

    不然?不然就老老实实的在后宫当炮灰背景板吧。

    吴书来心里嘀嘀咕咕,同时将那几位和他争权夺利的同僚狠狠地骂了一遍。

    哼!

    以为傍上长春宫那位就能有和他叫板的权利?

    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真当马王爷的几只眼是白长的。

    吴书来露出一抹让人害怕的狠辣,心说皇后怕是连自己都保不住,可没功夫管御前的事。

    皇后啊皇后,两相安好不行吗?自己又不是没给长春宫提供过消息,怎么就不能学一学淑贵妃。

    怪不得皇上口中对皇后多有不满,不会来事的妃嫔,哪怕贵为皇后也不能笼络住皇上的心。

    此时正在长春仙馆休息的皇后可不知道自己的一通操作得罪了御前红人吴书来。

    当然,就算知道,皇后也不会将吴书来这种人放在心上。

    骨子里的阶级制度不是短短几句话就能轻易抹除。

    皇后犯了和某些贵女们的相同错误,太过自傲矜贵。

    对待同一阶层,勉强做到一视同仁,面对不同阶层,那就会将己方通病展现的淋漓尽致,然后因为自己的轻率,付出不小的代价去买单。

    ……

    一夜过去,神清气爽。

    陈雨薇觉得自己就像是刚刚吸食了精气的妖精,整个人异常充沛。

    “皇上什么时辰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