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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景川又对她说:“不如你先烧一锅水,帮我洗洗头,头皮有点痒。”

    陈绣花努努嘴,说只会指使人做事。

    陈绣花在厨房烧水时,问那场法事还做不做。

    陆景川说怎么不做呢,世界末日也要做。

    这是给亡灵一个交代。

    “今天去看那屋,还是令人害怕。那个芭蕉树你怎么那么会生长,绿油油的,像会眨眼睛。”陈绣花边烧火边说。

    “到时大门安装门,四周封得严严实实,管它怎样呢。”

    “如果那两个孩子还活着,现在都三十岁了吧,该娶妻生子呢。”

    “说这些干嘛呢,怪瘆人的。”

    “我是可惜,当时他们多淘气,虽然时不时到菜地里偷黄瓜,上树摘果子,但见到人还是很有礼貌打招呼呢。

    世事难料,也不知道他俩是被人勒死的,还是掉落水库溺水的。”陈绣花说得出神。

    “刚才大伙去那院子,还看到他们衣服挂在墙上呢,竟然没有烂掉。”陆景川说。

    “狗贼,你说得还瘆人呢。当初他们死的时候,不都烧完了吗。”

    “没烧,张嫂子当时不给烧,时常还抱着他们衣服哭呢。凶手又未找到,他们也不愿意。”

    “唉,想起这些事真令人难过。平平淡淡过日子才好呢。”陈绣花说。

    很快锅里的水烧开,她瓢半桶出来兑凉水,陆景川早找来小板凳坐着,等陈绣花帮他洗头呢。

    “锅里还有热水,等洗完你的,我也洗洗。”陈绣花说着,拿了一块肥皂往陆景川头上抹。

    “怎么你头上多出两根白头发了。”

    “上次都叫你别拔掉,明知拔一根长三根了。”

    “我看它正长在天灵盖上不好看。”

    “别管它好不好看,这次千万别拔。”

    “哼,不拔以为就不长,你以为你还年轻。”

    “我都忘记今年四十几了。”

    “四十五了,没点记性狗贼,自己岁数都不记得,还想装嫩。”

    “拜托你以后别喊我狗贼。你知道吗,六婆喊她那条公狗也喊狗贼。”

    还没等陆景川说完,陈绣花哈哈大笑,连洗头的力气都没有。

    陆景川自己也忍不住笑,肥皂水流入眼睛,腌疼他的眼睛。

    陈绣花顾不得笑,赶紧用清水帮他洗干净。

    陆景川说等会不放过陈绣花。

    “原来男人跟公狗没多大区别。”陈绣花又笑着说。

    “你再说,我就生气了。”陆景川说。

    “你尽管生气吧,狗贼。”

    陈绣花说完又自个儿笑,眼泪都笑出来。

    陆景川只好自己洗,陈绣花见他真的生气,只好忍住笑,用力帮他挠头皮。

    陆景川才明显安静下来。

    他叫陈绣花洗完头还要帮他掏耳朵。

    陈绣花有点不太情愿,掏完耳朵锅里的开水都凉了,她还要不要洗头。

    但陆景川说他今天不出去鬼混,在屋里陪她。

    “你去不去跟我有什么关系,你不在家还清静呢。”

    “你就那么不在乎我,我跟其他女人鬼混,你也不吃醋。”

    “我已经麻木了,你还爱怎样就怎样。我说多几句,你又说咱俩没扯证,都不算夫妻,还单身。”

    “我知道我不好,但我也改变不少。争取世界末日咱俩去扯证。”

    “哼,谁稀罕呢”

    陈绣花说着,故意用力按陆景川头到面盘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