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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恍如做梦,梁玉珍只觉晒谷场地板冰凉,夜里南风虽然吹起,清早的山间还是冷的。

    梁玉珍身上也沾满露水,像早晨的牵牛花。晒谷场旁边地里种有芋头,长得十分茂盛。

    她摘取几片硕大的叶子,用来遮挡身体,慢慢走回家。

    清晨的村庄人们还在睡梦中,格外清静。

    今早的公鸡似乎也偷懒,静悄悄不啼鸣。

    梁玉珍心想即使现在路上遇见人,别人也会理解的,发生这种事,谁想呢。

    或许人们还得感激她,是她救了一村人。

    梁玉珍轻轻推开家门,家里还是老样子。

    那几只大白鹅看到她回来,鹅鹅鹅叫几声,表示想念。

    它们应该想不到她的主人经历过一场奇遇。

    梁玉珍不着急穿衣服,她走进厨房生火烧一锅水,打算好好洗个澡。

    坐在水盘里,热气腾腾,水珠滑过的地方,寸寸肌肤白皙紧致。

    洗完澡,梁玉珍对着镜子看自己,她惊讶摸摸自己的脸,倒像回到十八岁的年纪。

    皮肤光滑细腻,笑靥生花,皓齿明目。

    一个人年轻还是看眼睛,她觉得自己眼睛明亮有神。

    一场奇遇竟驻颜有术,她心想如果自己六七十岁才遇到这种奇遇,那不是返老还童。

    梁玉珍高兴得准备包黄糍吃,烧水,和面,剁馅……

    陆景川记挂着召集村里的兄弟尽早进山营救梁玉珍。昨晚虽然喝多,仍未敢贪睡。

    昨晚嘱咐陈绣花天亮得叫醒他。

    陈绣花有点不高兴,说他为别的女人,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而事情在她身上,半夜不舒服叫他起床倒杯热水,也不愿意动一下。

    陆景川不爱听陈绣花的唠叨,只问她听清楚他的吩咐没有。

    陈绣花不吭一声,陆景川可能喝了不少酒,马上揪住她,问她听见没。

    “听见了。”陈绣花淡淡地说,声音小到连自己听不到。

    陆景川叫她大声一点,陈绣花实在忍不住,一把推开他,走进房间锁上门。

    任由陆景川在门外又是踹门又是狂骂。陈绣花盖着被子装听不见。

    陆家明听到爸妈又吵架,心里也烦躁,他老是担心爸爸会打死妈妈,这种想法从小到大他没断过。

    好在每次吵完,没两天又好起来。看到妈妈又为爸爸端洗脚水,他一点不理解。

    以前爷爷奶奶还活着时候,笑着说:“夫妻哪有隔夜仇,床头吵架床尾和。”

    渐渐长大,陆家明听到邻居讲,妈妈在嫁给爸爸前,曾经嫁给另外一个人。

    等他再长大一点,陆家明了解到那个人叫梁羽生。镇上赶集时,偶然还会碰到他。

    村里的人也说他长得像梁羽生,为此爸爸没少教训长舌头。村民怕了,又改口说他像他爸爸。

    爸爸才开心起来。

    陆家明的记忆中,爸爸对他极好。虽然他经常打妈妈,也是拉进房间打,从不在他面前。

    爸爸很少在家,连吃饭都要妈妈去请,似乎有好多人招呼他一日三餐。

    昨晚妈妈又跟爸爸吵架,他的心虽然收紧,但也见怪不怪。

    爸爸虽然经常打妈妈,但从未见妈妈身体有伤痕。

    妈妈似乎也从这夹缝中,找到生存之道,日子竟一天一天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