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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邵东阳走后,孙维问梁玉珍要不要去他家坐坐,他家只有一个人住。

    孙维说他家买了一张漂亮的沙发,海绵垫的,坐上去软绵绵,十分舒服。

    坐下去会把整个屁股印出来,孙维说这话时,笑眯眯看着梁玉珍。

    梁玉珍没答应也没拒绝,她刮了孙维一眼。

    她问孙维沙发是什么颜色,如果是红色她会抽点时间上去看看。

    孙维说,上去就知道了。

    孙维家住在镇上的街道,一栋三层楼,墙体已十分破旧,父母常年去外地工作。

    平常只有他自己一个人留在小镇上,除去工作,他不知能干什么。

    街上那个胖女人墩姐经常邀请他去体验弹簧床,但孙维嗤之以鼻,无非想把弹簧床推销给他。

    第一次到蒲坑村看到梁玉珍美丽的眼睛,他梦里就时常出现。

    他想轻轻吻一下,却发现这双美丽眼睛背后藏的东西,并不是他想象那样。

    他自个儿陷入深深痛苦中,一个人躺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发呆。

    梁玉珍跟着孙维进入他家时,她还是左右看看,总感觉有好多双眼睛盯着她。

    孙维说他只住第三层,一层租给别人做档口,二层租给镇上的一位老师。

    梁玉珍问那位老师是男还是女的。孙维说是男的,听说还是城里人,到山村里支教。

    梁玉珍“哦”了一句,并没多在意。她心里想,如果是女老师,会不会半夜敲响孙维的门。

    有时候下暴雨打雷,一个人在家是十分害怕的,不知道那个雷有多大,如果刚好打到楼房里,整栋楼怕是要炸平。

    作恶多端,会遭天谴天打雷劈。

    梁玉珍自觉在破鞋这条路上越走越远,已不可能回头。

    她也相信自己有一天会遭五雷轰顶。

    她只祈求被雷劈那瞬间,她衣服穿戴整齐,十分得体。

    她时常担心自己被雷劈的时候,全身一丝不挂,把她破鞋的特征让世人一览无余,连做人最后一丢丢尊严都没有。

    下雨打雷时,她最喜欢身边有个男人,哪怕村里臭烘烘的狗剩,都会得到些许安慰。

    陆景川虽然抠抠搜搜,但梁玉珍说了一次,她怕三更半夜打雷,他便时常冒着暴雨,翻越她家的墙头。

    梁玉珍思索着孙维楼下如果住着一位女老师,她应该也害怕打雷,那她跟孙维的缘分在雷声滚滚的夜晚,有一个质的升华。

    即使不怕打雷,平常电灯坏了,马桶堵了,水管漏水,都可以敲响孙维的门。

    这样孙维今天就不会邀请她上来坐坐。

    爬上二楼时,男老师刚好打开门走出来,他礼貌笑着跟孙维打了一声招呼,然后用奇怪的眼光打量梁玉珍。

    梁玉珍明白他的眼神,在男老师眼中她成了不正经的女人。

    她仿佛受到男老师强烈的“视线强bào”,脸颊顿时灼热通红。

    孙维打开门,一张玫瑰红的大沙发映入眼底。梁玉珍哇的一声发出惊叹。

    孙维脸上十分得意,整个大厅只有这张沙发耀眼。

    他偶然也会带女人回来,许多女人坐在沙发上就不想起来。

    她们说家里都是些木头凳子,坐上去硬邦邦的,坐久了屁股要左右挪动,不然会疼。

    孙维笑着说那是你屁股不够有肉,你看看那个墩姐,恐怕坐上一天也不会疼。

    梁玉珍摸摸沙发,才坐下去,瞬间有一种往下坠的感觉。

    孙维递给她一杯水,梁玉珍却说要不来杯酒。

    她想尝试坐在海绵沙发上喝酒,别出新意。

    “你关在小黑屋里许久没吃东西吧,我煮一碗面给你吃。”孙维说。

    “想不到你那么细心。”梁玉珍说。

    “这点都做不到,太小看我了。我不像有些人,让你饿着肚子洗衣服。”

    “你还说呢,那衣服不是你弄湿的。”

    “我当时没被你气死,一点面子不给我。”

    “那么大的水管射过来,你以为我不疼吗。”梁玉珍说着,眼眶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