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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维从审讯室出来,脸红耳赤。同事问他为何这样。

    孙维却说他对梁玉珍偷鞋事件仍存在疑问。

    同事说她已经承认鞋是她偷的,又何多虑。

    无非是一双鞋子的事情,按“偷一赔十”处罚便是,要不然游街示众,关小黑屋上几天。

    “这样处罚未免太草率,她的名声本不太好,再给多一个偷窃的罪名,恐怕她想不开。”孙维说。

    “怎么,审讯审出感情啦。”同事笑着说。

    “胡说八道,我这不是严谨工作嘛。”孙维掩饰自己的尴尬。

    “实在严谨,怎么你的裤裆撑得高高的。”

    “你有病,盯着人家那里看。刚才讨论破鞋的事情,未免有些激动。”

    “我看那双回力鞋还九成新,不至于成为破鞋。”

    “你懂个毛,我们有必要下乡再侦查一番。

    你记得年前那晚深夜,我们到乡下,开始梁玉珍被人侮辱,后面又改口说是自愿。

    这其中会不会跟这双鞋有关。”孙维点起一根烟,幽幽地说。

    “你是说她确实是被强辱的,然后有人诱之一双回力鞋,她才改口说是自愿的。”

    这位同事名叫邵东阳,当初和孙维到蒲坑村调查梁玉珍强辱的事情,想不到被铁牛他们捆绑,嘴里还塞一块脏抹布。

    他一直不太想回忆这件事,虽然过去有一段时间。

    想到跟另一个男人捆绑在一起整个夜晚,他心里十分不舒服。

    “想让梁玉珍改口定是铁牛,可铁牛他已逃之夭夭,即使查出真相也没什么意义。

    赃物在梁玉珍的手上,处罚她得了,何必大费周章?”邵东阳说。

    “但你不觉得奇怪吗?梁玉珍所以去偷回力鞋,是因为她不想成为破鞋?这个偷鞋动机讲不通。”

    “此话怎讲?”

    “她成为破鞋,是因为她偷汉,跟偷鞋没多大关系。”

    “你想证明她不曾偷汉,那她不曾是破鞋,她就没理由偷鞋。”

    “想法差不多,你想她一个寡妇,门前是非自然多,很容易成为别人的攻击对象。”

    “看来你这一审问,当真审出感情。”邵东阳微微一笑。“怎样才能证明她不曾偷汉呢。她不偷汉子,汉子偷她,这可是微妙的事情。”

    “所以我们有必要到乡下调查,还一个妇女清白,好比澄清黄河之水,同样艰辛和重要。”

    孙维想起在审讯室咬梁玉珍的脚趾头,心头感到缺氧。

    当时他乞求梁玉珍喊他小哥哥,梁玉珍竟然倔强不吭声。她说:“你动刑吧。”

    孙维和邵东阳再次来到蒲坑村,田地里长出青青草,桃花开满枝头,春天来了。

    他们首先来找陆景川,这个跟他们有过亲密接触的男人。

    陆景川看到他们来到时,在拔墙头草,眼神藏不住惊愕。

    但还是镇定住,请他们到屋里坐。

    屋里陈绣花正在挑选春耕的种子。

    看到屋里有女人,孙维建议到外面僻静地方谈话。

    陈绣花看到孙维他们来到,就想到是为梁玉珍而来。

    她恨不得能听一些,叫住孙维他们,不必去外面,春天虽到了,但还春寒料峭。

    他们就在大厅坐下,还没等孙维开口,陆景川抢先说,回力鞋不是他偷的。

    “现在我们姑且不谈回力鞋的事。这次下来想调查清楚梁玉珍是否为破鞋。”孙维正襟危坐,严肃地说。

    “她就是破鞋,这点我可对天发誓,村里人人知道。”陈绣花愤怒地说。

    “谁叫你插嘴的。”陆景川大声吼。

    陈绣花低下头,又默默挑选种子。

    她在挑饱满的花生。

    “你觉得梁玉珍是破鞋吗?”孙维问陆景川。

    “这话怎么说呢,破不破,只要不是自己的鞋,破一点也没什么,反正不关我的事。”陆景川不以为然。

    “请你严肃一点,她之所以成为破鞋,跟你脱不了干系。”

    “大哥冤枉啊,我何曾弄破她。每次都小心呵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