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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食过后极为寻常的一日,傅守恒打猎归家已是夜半。而忧夫心切的李美禾则是在傅丞翊的陪伴下坐在桌前等候。待看到傅守恒进屋之后有意侧身遮掩,李美禾起身一瞧,只见傅守恒左脸肿了一块。这还不算,在她的强制要求下,傅守恒脱下衣裳裸露出健硕的上半身。

    看到背上那明显被棍棒敲打的片片红肿,李美禾满脸心疼之意,她柔声朝傅守恒问道:“谁打的?”

    傅丞翊看了眼同样也是一脸担忧之色的傅丞翊,将衣裳重新穿上后笑道:“今日打猎时被野兽扑的,不碍事。”

    未等傅丞翊说话,李美禾便严声说道:“你说谎。”

    傅守恒挠挠头,他信誓旦旦道:“真的是被野兽扑的,夫人,儿啊,你们听我说,今日上山......”

    “爹!”傅丞翊搂住李美禾的肩膀,他点点头道,“娘说的没错,你在说谎。”

    傅守恒和梦中一样,每次说谎眼神便不由自主游离,且双手在身前交叉无处可放。他骗得了别人,但骗不了自己的儿子和夫人。

    见瞒不住,傅守恒叹了一口气,他缓缓来到凳子上坐下,待喝了一口水后方才开口说道:“是康风定。”

    听到康风定的名字,傅丞翊不自觉双拳紧握。而李美禾则是一脸不解道:“康风定?你与他平时不是极为要好吗?他为何要出手伤你?”

    傅守恒遂将自己缘何同他在山上起了争执一事向李美禾细细道来。原来近日云梦镇求买狐皮的人家越来越多,且个个都出高价钱。傅守恒因为经验老道,次次上山都能收获颇丰,反观康风定仅能捕获寥寥几只。

    但傅守恒不是一个自私之人,加上同康风定平日交好,其每次都会分他几只。俗话说得好,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傅守恒遂将如何踩窝埋点,制作陷阱的方法尽数教给了康风定,但康风定却依旧不见成效。

    “他许是因为嫉妒红了眼,今日我没答应他,他便......”

    傅守恒没再说下去,昔日好友如今翻了脸,倒是让他有些心寒。

    李美禾对康风定的行为也是极为失望,她摇摇头,转身去往院中拿药草碾碎给傅守恒敷伤口去了。而傅丞翊则是冷声朝傅守恒说道:“爹,此事我一定会给你讨个公道的!”

    哪知傅守恒闻言却是咧嘴一笑道:“你有这份儿心爹已经很欣慰了,讨公道就不必了。毕竟相识一场,又是邻里街坊的,撕破脸让外人看笑话。”

    诚然,傅丞翊也不是一个瑕眦必报的人,但他认定世间事都要讲究一个是非对错。无缘无故遭受旁人欺侮,让人看笑话事小,没有原则事大。忍气吞声换不来尊重,只会让沾沾自喜者变本加厉。

    点头应是一声,傅丞翊便去往院中帮母亲碾药去了。

    第二日,傅守恒如同往常一样,吃罢饭便要提弓背箭上山。而此次,傅丞翊也是嚷嚷着要跟着一同前去。傅守恒和李美禾许是有了先前傅丞翊吸入沼气昏迷数日的阴影,两人同时严声拒绝了他这个要求。

    傅丞翊表面佯装沮丧,背地里却是借口去往云梦镇书院读书而偷偷跟在了傅守恒身后。

    傅守恒打猎的山头连绵成片,若不是他紧追不舍,定是要失去方向。昨日和康风定起了争执又遭其殴打,傅守恒心中也窝着一肚子火,一路上他见野物便抽箭搭弓,许是心境已乱,他竟是一箭未中。

    无奈摇摇头,傅守恒快步将射空的箭簇捡起重新放回背上的箭篓中。此行一路他并未发现身后的傅丞翊,以此法发泄后,他心情倒是变好了许多。傅丞翊不小心踩到了一根枯木,枯木断裂的响声下意识让傅守恒转头去瞧。得亏傅丞翊眼疾手快,只见他在脚下枯木断裂的间隙便一个跟斗滚至一棵粗树后,随即起身以树干掩蔽了起来。

    看到身后空无一物,傅守恒这才朝着昨日自己放陷阱的地方迈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