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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心师太将白不尘请进禅房就座奉茶,白不尘道:“近日白眉狗胆包天,竟趁我下山间隙混上我天一总坛,杀了我师兄金蝉道君,抓走了小儿白小望,犯下滔天大罪,当真可恨可恶!亏得我两度饶他狗命,他却以怨报德,打起了小儿的主意,罪不容诛,该千刀万剐啊!我已发布了天一令,动员整个江湖来搜捕他,看他往哪躲!

    我们已获得确凿的证据,他从老鹰嘴下山来到金龙寺一带,此后突然消失。现在在黑凤山搜寻者不下千人,这些人都是自发参与的,没什么组织,不懂规矩,难免搅扰金龙寺清修。若有此事,白不尘在此向师太赔罪!”

    白不尘竖起一只手掌向安心师太施礼表示歉意。

    安心师太还了一礼,道:“这两日确有不少人试图闯寺,皆已被安和组织人赶了出去。郎才英之事,贫尼略有耳闻,确实可恨可恶,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白施主行善积德,令公子必能转危为安!

    其实安和早在两天前便已组织人手遍搜全寺,以期早日了结此事,连贫尼也去了一趟后山悬空塔林禁地查看。只是确实没有找到郎才英的任何踪迹,想来他不在敝寺范围内,还望白施主告知江湖人士,不要再打扰金龙寺了。阿弥陀佛。”

    白不尘道:“原来师太早已有所行动,谢谢啦。”

    这时,监院安宁师太借故匆匆离开,白不尘忽然觉得她非常眼熟,只是她一直低头合掌默然不语,未能看清她的正脸,便问住持安心师太道:“请恕白某无礼,安宁师太像极了白某的一位故人,敢问她是何时出家为尼的?”

    安心淡然一笑道:“安宁好学勤勉,一心向佛,是敝寺的模范。至于她出家的时间贫尼也记不清了,总有二三十年了吧。”

    白不尘道:“白某一直心念故人,不知师太能否请她过来一叙?”

    安心道:“安宁身为敝寺监院,职责重大,日夜操劳,是全寺最忙的人。白施主也瞧见了,今日十五,山上来了这么多香客,把所有宝殿挤得满满当当,到处都是人。监院有的忙活,贫尼也不好打搅她。”转头吩咐身边一名女尼,“妙玉,你过去问问监院,看她可有时间与白施主叙话。”

    那名叫妙玉的女尼应了一声,袅袅婷婷地走了出去。

    安和凑到安心身前小声说了几句,安心点了点头,安和走到白不尘面前施礼道:“白施主,安和有一件事想向白施主请教,望施主不吝指点。”

    白不尘点头微笑道:“但说无妨,能力所及,白某自当尽力。”

    安和道:“请白施主移步,随我去一个地方,到了便知。”

    安和带着白不尘一直走到了东边围墙边上的一排低矮的小房子,开启其中一道门锁推门而入,房里别无他物,只有一具男尸,死了有几日了,散发出一股淡淡的臭味。

    安和道:“最近两个月来,金龙寺附近常有人莫名被击杀,就贫尼所知已有四人,实际肯定不止,以至于附近的百姓开始传说山上出了山魈,专食人脑髓,闹得人心惶惶,连靠打猎为生的猎户都不敢进山了,敝寺的香火也受了不小的影响。也有不少村民向敝寺求助,贫尼便让他们将死者抬至寺内检查。

    杀死他们的并非山魈之类的妖怪,而是武功极高的高手,其武技之凶残世所罕见,贫尼见识浅薄看不出其家数。这具尸体是前日抬来的。贫尼估摸着白盟主近日可能驾临敝寺,机会难得,便揣了个私心,多留了两天,想请白盟主指点一二。”

    白不尘注视着尸体,问道:“尸身上全无血迹,致命伤在哪儿?”

    安和蹲下身来,拿起死者的左手臂一弯轻易弯成了九十度角,又将他的小腿弯了弯,也是轻易翻转过来,仿佛里面没了骨头一般。“贫尼从未见过有如此武功,能将人的骨头硬生生切断,伤处却皮肉完好,只留一点点瘀青,这绝非刀剑或钝器所为,可即便用斧头、肉刀也砍不得这般齐整。贫尼百思不得其解,这究竟是何功夫,如此厉害?”

    白不尘脸色大变,蹲下来摸了摸伤处,动了动死者的头部,发现颈骨也同样断裂,正是致命伤所在。“这……这怎么可能?”

    安和问道:“白盟主已经看出来了?”

    白不尘点头道:“我们出去说话。”

    到了屋外,白不尘神情肃穆地道:“这是八臂修罗手,是元胜道君三十岁前在普林寺出家时的成名绝技。”

    安和惊呼道:“天哪!那都是什么年代的事了!”

    白不尘道:“是呀。元胜道君是亘古奇才,当年普林寺在江湖上并不出名,其寺传武功修罗手和弑天剑平淡无奇,元胜道君进行了改进和提升,以伤人和杀人为唯一目标,因其速度极快,故有八臂陀罗之称。元胜道君凭借这两样功夫重创八大高手,一人一剑征服十二连环寨,从此名动江湖,令人闻之色变。

    与元胜道君动手之人,非死即残,骨头如被刀剑切断一般,外面却无伤口,故普林寺认为他杀孽太重,不肯留他在寺内,将他逐出了寺门。元胜道君三十岁时江湖排名已升至第一,后来在云家庄遇见了全然不懂武功的云玫,两人相爱后结婚,此后元胜道君弃佛修道,再也没有使用过这两样绝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