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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浑浊汴水犹如一条巨龙般把苍茫中原大地一分为二。

    滔滔不绝的河流嘶吼着,奔腾着,往东奔去。

    激荡的河水不时的拍打着两旁,卷起一片片泥沙,同时发出一阵阵雷鸣般的响声!

    湍急的河水令人一见心惊胆寒,此时正值多雨季节,汴水高涨,寻常人想从此渡河,难如登天。

    汴水下游的孟津渡处,河水却缓了不少。

    孟津渡的一直都是渡河的最佳渡口,河水到了这里,因为分流的缘故,水势相对小了不少。

    这里原本有一条长长的堤坝,本来是供渡河的人使用,只是此时汴水暴涨,码头被河水淹没,在河岸上还能看到突出的一段堤坝!

    渡口上还坐落着一家简陋的酒铺,旁边的旗杆上挂着一条残破的酒招,上面破了几个大洞,依稀见是一个“酒”字,此时,残破的酒招在寒风中不断的摇摆。

    酒铺本来是供渡河的人休息,只是正值兵荒马乱,老板和客人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了。

    酒铺中多了不少人,一支装备精良,全身披着黑甲的队伍,把酒铺围的严严实实,侍卫手按长刀,目光冷酷,扫视着来来往往的军队。

    铺中坐着一个面貌粗犷的中年人,此时他双眼微眯,脸色有些阴沉。

    空荡荡的左袖在风中微微摆动,右手放在台面上,不时的敲打。

    此人正是韩德,这一路被北府军追的如丧家之犬。韩德素来位高权重,这些天的遭遇,心中的愤懑可想而知!

    要不是为了引李正阳上钩,韩德也不会亲率三万大军做饵。每次跟北府军一接触,就慌忙撤退。

    好几次差点都没跑掉,这让韩德回想起来,心中一阵阵发寒!

    只是到了这里,约定的人并没出现,这可让韩德有些焦急起来。

    万一安庆西没来,以他现在不足一万人的兵力,恐怕连北府军一个回合都撑不下来,到时候他可真的要跳汴水喂鱼了!

    想到这里,韩德睁开眼,期盼的目光不时的撒向对岸。只是让他心凉的是,北岸仍没有动静!

    北府军已经快到了,韩德忍不住开始咒骂起来!

    这时,码头上一阵动静引起了韩德的注意。

    原来是韩德麾下的残军挤在狭小的渡口,吵吵嚷嚷,场面极为混乱,近一万人挤在这里,场面可想而知!

    马蹄声,争吵声,咒骂声,还有兵刃相交的声音,混合在一起,令韩德本就愤懑的心情更是恼怒!

    不时有人被人群挤下去,只能惨叫一声,被浑浊的河水裹挟着,扑腾了几下,随后就再也看不到人了。

    码头上的残兵丝毫不在乎,自顾自的往前涌去,一些士兵好不容易冲到前排,此刻面对汹涌的人群,身不由己。

    像是下饺子似的,簌簌的落到了水中!

    毕竟北府军马上杀到,这群残兵早就被吓破了胆,此刻只想逃离这里。

    韩德看了一眼挤作一团的残军,目光阴沉了下来。

    “你们去维护一下秩序,随便砍几个士兵,清理出一条道路出来!”

    韩德目光一闪,指了指码头。

    “是,大将军!”

    亲卫招呼了一下,带着一群装备精良的士兵走了过去。

    随后码头上传来几声惨叫,不时有士兵倒下,乱哄哄的人群顿时安静了下来。

    士兵们不敢再挤了,急忙跑了出来,眼神中带着惊慌瞅着这群黑甲士兵。

    这队士兵提着几颗人头,手上握着明晃晃的长刀,走到哪里,人群像是遇到毒蝎似的,自动分开,随后亲卫当着全体士兵的面,把人头扔进了汴水!

    “在岸上列队,谁胆敢再犯,这就是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