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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病人是低血糖,估计太久没吃东西,导致血糖太低失去意识了,给她输一瓶葡萄糖液就没事了。”黄奇看了一眼血糖仪上的数值,和高菘解释道。

    葡萄糖注射液才打上十多分钟,晓唯的脸上就渐渐开始恢复血色,嘴唇也红润了起来。

    “等下药水快打完了叫一声就行。”黄奇调整好了输液的速度,交待了高菘两句,便又回休息室看书去了,这里也不需要医生专门守着。

    葡萄糖注射液小小一瓶,很快便输完了,高菘看着黄奇拔完针,不放心的问道:“医生,她怎么还没醒呢?”

    为了打消高菘的顾虑,黄奇好脾气的又给晓唯细致的检查了一番,最后得出结论:“她应该是睡着了,要不试着叫醒她看看?”

    “睡着了?”高菘心底泛起一片柔软,“那别叫醒她了,让她好好睡一觉,我就守着等她睡醒。”

    黄奇点点头,“那也行,等下她醒了,如果没有什么其他的不舒服就能走了。。。对了,身为医生,我再多嘴一句,以后记得在你女朋友包里放一些巧克力或者葡萄糖液,不然下次要是再低血糖晕倒了身边没人及时发现的话,那是很危险的,严重可能会危及生命的。”

    “好!”高菘心里暗自记下。

    他找了把椅子,在晓唯床边坐下,手机上有数个未读信息,大部分是一些工作上的信息,有一些是往来客户想趁周末约高菘应酬拉进关系,高菘一一回复完,最后一条是爷爷发来的,爷爷让他再慎重考虑考虑,不要为了救奶奶娶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高菘在回复框里打打删删,最终什么都没发出去,他又看了晓唯一眼,还是明天回老宅当面和爷爷说吧。

    可能真如黄奇所说,晓唯的确是睡着了,高菘双手环抱胸前坐在椅子上,巨大的困意也向他席卷而来,他正昏昏欲睡之际,耳边传来晓唯轻轻的鼾声,高菘一个激灵睡意全无。

    这可糟了,高菘想着自己睡眠很浅,晓唯这样打呼以后肯定会吵得自己睡不着觉的,倏然,高菘反应过来自嘲的笑了笑,见鬼,他在胡思乱想什么呢,眼下八字还没一撇的事情,自己居然就想到同床共枕打不打呼去了。

    床上睡得正香的晓唯当然不会知道高菘现在的想法,她秀眉紧蹙,嘴唇抿成了一条线向下撇着,晓唯的两只手紧紧扯着被子的边缘,她好像在做梦,而且是一个很可怕的梦。

    晓唯的确在做梦,梦里的她已嫁做人妇,丈夫每日早出晚归,在家里就是一团面目模糊淡淡的影子,晓唯努力想要看清他的面容却怎么也看不清晰,她是个全职家庭主妇,有个一岁多的儿子,全职妈妈每日的生活除了忙一日三餐就是带娃,二十四小时全年无休,日子天天过得鸡飞狗跳,这里锅里炒着菜,那里客厅娃哭了,这里阳台上晒着衣服,那里房间娃又拉了,在这个家里,老公是隐身的是缺位的是看不见的,晓唯每日生活充斥的情绪不是失望就是疲累,没有一口喘息。

    梦里面,这天中午晓唯好不容易给孩子喂完午餐,又把他乖乖哄睡,晓唯这才终于能坐下来好好吃自己早已冷掉的午餐,吃完午餐收拾好碗筷她坐在马桶上边大便边刷手机,平时宝宝醒着的时候,连上洗手间晓唯都要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解决,今天难得宝宝睡了,可以安安静静刷十分钟手机。还没两分钟,晓唯就听见宝宝嗯嗯啊啊的声音,她暗道不好,孩子估计醒了,果然没过多久,洗手间磨砂玻璃门上就映出了一个小小的身影,拍打着门不停喊妈妈妈妈,晓唯整一个惊慌失措,她出声安抚着孩子妈妈就快好了,心里一阵悲从中来,自己过得到底是什么日子,婚姻到底给女人带来了什么,趴在玻璃门上的那个小小身影那一刻好像不是她的儿子,而是丧尸电影里的怪物丧尸,小小逼仄的洗手间就是晓唯此刻的藏身安全之所,可眼看着就要被门外的丧尸攻破了。

    仿佛感应到了晓唯的内心所想,玻璃上儿子的身影突然迅速长高,长出了长长的指甲,疯狂的用力撞击着脆弱的玻璃门,声音呜咽的嘶喊着开门开门,承受不住剧烈撞击的玻璃碎成一片一片,儿子变身的丧尸终于闯了进来,闪着墨绿色幽光的眼睛死死盯着晓唯,涎水不停从嘴角流落,一个箭步就朝晓唯冲去,惊恐到极致的晓唯终于捂着头惊声尖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