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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就好,那就好。”高老爷子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能落地了,“江涛,今天也辛苦你了。”

    “只要萧阿姨手术能够顺利完成,再辛苦都是值得的,我听说萧阿姨到医院之前,你们公司有个小姑娘,一直在帮萧阿姨做心肺复苏,缓解了心肌缺血的情况,多亏了她,才避免了病情进一步恶化。”

    高老爷子闻言转头看向高菘,说:“是有这么一回事吗,菘菘,明天带来让我看看,我要亲自感谢她,她是我们家的大恩人呐!”

    “好的,爷爷。”高菘点了点头。

    高菘的脑海中又浮现了晓唯的脸,她临走时回眸的眼睛,写满了委屈,虽然晓唯努力克制着,但高菘还是读懂了她眼中的情绪。

    而导致晓唯委屈的这个始作俑者高钧彦悄悄嘴里小声嘟囔着:“什么恩人,还不是为了钱,我看是想上位还差不多。。。”

    被高菘凌厉的眼风一扫,高钧彦立刻收了声,他心虚地避开高菘的目光,走到胡主任身边问道:“江涛,我妈什么时候能出来,病房安排好了吗?”

    “现在正在麻醉复苏中,醒了就能推出来了,病房安排在十八楼,是VIp病房,人少,安静些,”胡江涛又拍了拍高承海的手背,“高叔,我先去换身衣服,等会儿我再过来和你们一起等。”

    “都是自家人,这么客气做什么?江涛你早点回去休息吧!”高老爷子推辞道。

    “正因为是自家人,我才更要来,钧鸿是我的好兄弟,他在国外一时半会儿回不来,我替他尽尽孝。”

    高承海心底叹了口气,他对高菘的父亲,他的大儿子高钧鸿心里是有亏欠的。高承海早年从部队退伍转业后,没多久就开始下海经商,那时候刚开始改革开放,是遍地黄金的年代。高承海从一个小招待所开始做起,慢慢做成了连锁经营酒店,在商海浮浮沉沉十余载,在京阳市也算小有建树。

    随着公司一步步的扩大,酒店的经营效益却每况愈下,除了市场竞争越加白热化之外,有些年代久远的老店装潢老旧,却因没钱重新装修,入住率越来越低,于是房价一降再降,这也只不过是饮鸩止渴,治标不治本。

    当时高承海的两个儿子,大儿子高钧鸿刚刚考入美国UcLA艺术专业,小儿子高钧彦在国内读高一。

    在偶然一次和弟弟的通话中,高钧鸿得知家里的生意经营遇上前所未有的困难,市场竞争激烈,资金链紧张,举步维艰。

    高钧鸿不顾教授的劝阻,执意转入了商学院,教授痛心疾首,说他是在浪费自己的天赋,他明明可以当一个浪漫的艺术家,但为了家族,高钧鸿对教授鞠了个躬,说自己别无选择,他没有办法眼睁睁看着父亲才有起色的事业就此夭折,自己还能安心在美国拿着画笔追求自己的艺术梦。

    转入商科学习了一段时间之后,在例行和家里通电话时,高钧鸿语气平淡的告诉父亲,自己已经弃画从商了。

    在生意最为艰难的时候,高承海都一直坚持咬牙硬撑,从来没有流过泪,部队里的铁血训练让他对两个儿子一贯的教育也都是男儿留血不流泪,男儿有泪不轻弹。在那个黄昏,高承海手里握着电话,看着天边火红火红连成一片的火烧云,太平洋那头大儿子的声音通过细细的电话线从听筒里传来,语气淡淡而又有力量,一字一句听得真切:“爸,我从艺术系退学了,转学了商科。三年后,我会把最先进的企业管理经验和营销方法带回来,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