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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筱又叮嘱道,“沈小姐,项特助应该一会儿就会过来接您回沈家了。”

    “嗯。”

    章筱离开之后,沈鸢鸢重新睁开双眸,目光茫然而空洞。

    她盯着天花板看了很久,才慢慢低下头,视线凝聚在自己白皙修长的手指上。

    指甲已经完全长出来了,十根指腹的伤口也只剩下圆点了。

    心脏揪的生疼起来,又像一只猫儿抓。

    心脏是一座有两间卧室的房子,一间住着痛苦,另一间住着欢乐。

    人不能笑得太响,否则笑声会吵醒隔壁房间的痛苦。

    前二十年她过的太恣意潇洒,太风生水起,再往后就再也笑不出来了。

    没了原本的骄傲,也丢失了开始的模样。

    如果肆意的大哭一场能回到以前,那沈鸢鸢愿意哭到撕心裂肺,哭到天荒地老。

    只有满满的无力感,回不去了啊…

    又能怎样?还能怎样?还会怎么样?

    那些委屈像耳光抽的沈鸢鸢哑口无言,脸上火辣辣的,她甚至连质问的资格都没有。

    她爱错了人就该付出代价,可是她的孩子没有错!

    “啪嗒——”

    眼泪毫无征兆的从眼眶滑落下来,沈鸢鸢的身体狠狠哆嗦起来,双手捂住脸庞不敢露出半分狼狈。

    她闭上双眸,眼泪滑下浸湿脸庞,渗入发梢流淌至锁骨,再慢慢汇聚进衣领中。

    孽镜。

    顾景舟站在落地窗前,手里攥着一瓶红酒,地毯上也倒着几瓶喝光的红酒瓶。

    他被酒精牢牢占据了,扬手将酒瓶向天空一抛,仰天长叹,大声夸张地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

    “砰——”

    酒瓶摔碎在墙面上,玻璃渣滓刺破皮肤扎进肉里,鲜血淋漓。

    “我做梦也没想到,我会栽在你的手里…沈鸢鸢…”

    笑声越来越悲戚凄凉,仿佛一把锋利的刀刺穿了玻璃。

    顾景舟的嗓音沙哑,眼眶猩红一片,布满血丝的瞳孔中迸发出嗜血杀戮的光。

    “砰——”

    一排玻璃杯碎在地面上四溅,酒渍顺着地板蔓延至各处。

    顾景舟的眼睛充血的可怕,胸腔里涌起滔天巨浪,压抑窒息的痛苦席卷而来,让他的每根神经都崩的死紧,浑身颤抖。

    顾景舟用拳头捶着墙壁,他的手臂前几天受了枪伤,现在伤口又崩开了。

    身后的项城立马递上绷带,顾景舟一巴掌挥开,嘶吼一声,“滚远点儿。”

    顾景舟踉跄着跌撞跑进浴室,趴在盥洗台前呕吐了起来。

    “呕——”

    胃里一阵翻搅,难受得他差点晕厥。

    顾景舟用冷水冲刷着脸庞,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他的眼睛赤红,额头青筋暴起

    额头抵在冰凉坚硬的瓷砖上,他咬牙切齿,声音暗哑,“项城,你说人真的会爱上杀死自己白月光的人吗?”

    项城静默,是boss杀死了自己的白月光,也是boss反复爱上了同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