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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兄长,您这使枪耍棒的统兵王爷,难不成真要改行舞文弄墨了?真不知太宗皇帝当初是怎么想的,给您赐名华盛,却让我叫华武,‘文盛武昌’四个字,用在您我身上,这不是反了吗?”真王华武抢过华盛手中的书籍,颇为风趣地说道。

    “强词夺理,你明明知道‘文盛武昌’四字,不是独指你我,却还要用来调侃为兄!如今为兄已被削了兵权,以后别再提什么统兵王爷!还有,领兵这么多年,辛苦了这么多年,为兄就不能学你一样,看书钓鱼,好好享受享受?”华盛自嘲地笑道。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谁会信你?”

    “住口,这可是犯忌讳的话!你也是年近四十之人了,说话怎么还是这般没有分寸、口无遮拦?说吧,来此何事?”华盛愠怒道。

    华武自幼便对这位兄长十分敬畏,方才言语轻佻,也是因为今日心绪不佳,一时疏忽所致,现在见他斥责,立即毕恭毕敬地回复道:

    “回禀兄长,刚刚收到密报,天罪盟没了!”

    “刺杀之事,本就有违天道,没了就没了,何必大惊小怪?昔日平王动用天罪盟劫掠恒王子女,结果如何?谋局不成,反被其噬,不仅损兵折将、战败自刎,还连累我朝痛失半壁河山!如今皇上非但不以此为鉴,反而故技重施,这不是自取败亡之道吗?可惜我昭武百年基业,恐怕真要毁于一旦了,这难道真是天意吗?”

    “兄长不必如此气馁,加上银冷正在训练之新兵,我朝尚有三十万士卒枕戈待旦,何惧天焱皇朝?何惧秦夜?况且,有月河天险在,秦夜想要举兵南征,无异于痴人说梦!”

    “糊涂!你去好好问问那个严青,秦夜其人如何?如今之昭武王朝,已是千疮百孔、危如累卵,内忧不除,又何必这么着急去招惹秦夜这个外患?”

    “兄长,眼下朝野人心渐定,边疆防御日趋稳固,而且,普通百姓在得到诸多恩惠之后,也是越发拥护朝廷,不知兄长所说之内忧,来自何处?”

    如今之昭武王朝,确实偏安一隅,但民心所向、中兴有望,一片大好前景,为何在兄长看来,却似大厦将倾、国之将亡,华武心中疑虑,亦感不服,思索片刻之后,径直说了出来。

    “平静不过表象,暗涌方为真相!些许小恩小惠,如何能抵三丁抽一之痛苦?所为之民心所向,不过是地方官员之歌功颂得罢了!山雨欲来风满楼,等着看吧,秦夜定会利用天罪盟一事,让我朝再次付出无法想象之代价,为兄明日一早便入朝,自请备战月河防线,如若战死在月河南岸,也算对得起华氏之列祖列宗了!”

    华盛看着案几上之长剑,毅然决然地说道。

    “兄长……”

    次日早朝,待百官行礼之后,华盛便率先开口说道:

    “禀报皇上,天焱君臣亡我之心不死,为保祖宗之江山社稷,臣请前往月河南岸军中效命,以尽绵薄之力。”

    “正王兵权才交了多久?这么快就耐不住寂寞了?”宰相姬历闻言,立即嘲讽道。

    “正王统兵在外,长达二十年之久,实属我朝难得之将才,如今正值用人之际,岂能一直赋闲在府?宰相所言,实在让人难以苟同!”兵部尚书段立,亦是不假思索地反驳姬历,言语中满是鄙夷之意。

    “段立放肆,姬相身为百官之首,你岂能出言不逊,这是对宰相说话的态度吗?”礼部尚书江河,指着段立斥责道。

    “宰相虽为百官之首,但百官之上呢?皇子王爷,是宰相该管的吗?正王皇室宗亲,统兵驻边二十年,于国功劳甚大,姬相尚且出言嘲讽,是该有的态度吗?段大人与姬相同殿为臣,指摘几句,有何不妥?”

    刑部尚书郭明,为人公正无私,对姬历主持之文武、竹扶移民一事,甚是不满!皇上百官面前,张口以民为重、闭口仁义道德,说得倒是冠冕堂皇,结果呢?政令乱出、毫无章法,搞得民怨四起、天下耻笑,最终更是被秦夜趁机大肆宣扬利用,使得文武、竹扶两州十八城之百万百姓,迁移月河南岸者,竟难达十万之数……他对姬历本就心中有怨,今天见他嘲讽一心为国之正王,于是便毫不犹豫地冷冷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