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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视哥舒绿叶之颟顸言行,似乎成竹在胸的郑宝,索性闭口不言;宗政昱故作高深的只言片语,算是回复了哥舒绿叶。

    “北宫纵横?话说这个北晋太子也是个怪人,若非他当初向老皇帝谏言加封安可一为永宁郡主、出使天焱参加秦夜与皇甫纤心之大婚,恐怕也不会惹出后面这一连串之乱事!现在,首倡万兽苑射猎之人是他,削减禁军护卫之人也是他,他想干嘛?真要对付秦夜,为何又把安可一推向他?还是临时后悔,急欲破坏?”

    尽管哥舒绿叶行事荒唐,但这种前后矛盾、作茧自缚之蠢事,还不至于发生在他身上。

    “至尊帝君、绝世美人,天下有几人能守住本心?做出些许言行不一、饱受争议的事情,倒也情有可原!不管北宫纵横意欲何为,总归是帮了我们,姑且不讨论他了,还是先来谈一谈如何对付秦夜吧!本王之意,提前布置杀手于万兽苑内,伺机击杀秦夜,就算当场要不了其狗命,也可好好杀一杀他的气焰!”

    宗政昱起身来回踱步,终是开启了今日正题。

    “等等,五千禁军降成一千,这么大的动静,就不怕已经打草惊蛇?以秦夜及其麾下羽营所属将士之严慎,岂能不对此有所察觉?一旦他们猜到其中有诈,会怎么做?第一次无伤林鏖战、第二次无伤林剿杀、双州花市、焱京闹市,究竟谁是猎人?谁是猎物?”

    或许因为亲身经历过焱京闹市之屠杀,哥舒绿叶心里之阴影一直挥之不去,在针对秦夜的种种谋划事宜上,常常也会比别人多出一分谨重。

    “殿下知其一,不知其二!无论是无伤林还是双州花市与焱京闹市,秦夜都犯了两个致命之大错!第一、狂妄自大,以己入局;第二、忽略了时间差……试想,如果不是宗政辰与华文拖拖拉拉、久攻隘口不下,还会有今日之天下格局吗?再说那双州花市和焱京闹市,但凡羽营所属来慢一步,结果会怎么样?有了这两点缺陷,秦夜迟早必死!既然如此,我等何不将此万世留名之功勋,攥在自己手中?”

    哥舒绿叶之提醒,使郑宝对他的态度出现了一丝改观,第一次在言语中使用了“殿下”二字。

    “妙啊……郑大人所言甚是,这般看来,或可一试!听闻郑大人在永圣大志难伸,何不到我东极探寻探寻?以我皇兄求贤若渴之心境,先生定可有所作为!”

    大哥哥舒一是无双皇朝开国之君、二哥哥舒耀是东极王朝正统皇帝,唯有他——哥舒绿叶,至今一无所成!鉴于极为尊贵而又十分特殊之身份,纵使他胸有一腔抱负,为了避嫌,也不得不坐失证明自己之良机……一年下来,围绕在其身边之人,不是溜须拍马之徒,就是阿谀奉承之辈,那些秉公任直、黜邪崇正之文武大臣,也往往都对自己避而远之!

    难得今日遇到无惧他身份、极具才干之他国使臣,哥舒绿叶如何不喜?果真能替东极招揽贤才,他又何乐而不为?不管朝野怎么看他,他始终还是东极皇室中的一员,岂能不为自己家国考虑?

    “殿下美意,外臣心领!只不过,此次设伏秦夜,不管成也不成,外臣这条命都要交代出去的!东极之行,恐怕唯有留待来世了……”

    郑宝言毕,神情惆怅地叹息一声,仿佛心有不甘。

    “绿叶虽然不学无术,也颇为好色,但父皇所有的劝诫之语,绿叶大半都能谨记于心,现在想来,正好有一句话可以用在先生身上:‘斗转星移,变数无常;乾坤未定,生死岂知?’不知先生以为如何?”

    郑宝闻言,若有所思地看向哥舒绿叶,许久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