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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朝清点点头,对这事毫不怀疑:

    “我也遇到了刺客,现下已经收押了。你叫我过来,想必是有了线索。”

    “有些头绪,但不太确定,大人不若将此人带回去审审。”

    宋如棠想着自己总该避讳一下,若是太过直接,反倒被怀疑就不好了。

    却不想麻袋里头那人听到这话,立马高声嚎了起来:

    “我乃忠义之士,绝不可能叛主!”

    说完,那人便在麻袋里头咬紧了牙关,想着今日便要丧命于此,压住心头的那股不安,用力往舌头上一咬。

    无事发生。

    他心里暗骂,气得蹬腿,想起来用头撞墙,却被几个伙计按住,动弹不得。

    不是大家都提倡咬舌自尽吗?怎么不管用?

    心头又惊又恼,又害怕被捉去处以极刑,心一横,对着林朝清破口大骂:

    “迂腐之士!你们这些迂腐之士懂什么?若是放粮,会有多少流民冲进安平郡?届时安平郡百姓也得遭了难,我们大人如此做也是为了百姓!”

    “为了百姓?”林朝清听了这话冷笑一声:

    “他在狱中也口口声声说自己是为了百姓,可他贪污的粮食银两,可有一分是用在百姓身上?”

    那人听了之后没出声。

    “我们途径之地,饿殍遍野,流民争相易子而食,老妪割了自己的肉给孙儿生吃,小姑娘被卖走便能给家中换得一小袋米,更多的人吃了观音土,到死的时候,头还依旧埋在土里。”

    宋如棠出了声,一边偷偷从商城里头兑换了个真话仪给那人用上了。

    林朝清听到这话,心情也十分沉重,想起从知县府中搜查出的粮食,沉声道:

    “朝廷派发了许多粮食下来,若是掺杂糠黍,怎么说也能帮百余人多撑上许多时日。”

    那人沉默半晌,果然出了声:

    “好,我说,但只能说与林大人一人听。”

    林朝清沉吟片刻,挥手让房中的人退出去了。

    宋如棠带着杨颂兰退了出去,杨颂兰抓着宋如棠,将她全身看了个遍,看到身上没有血迹伤痕,这才全然放下心来,担忧道:

    “不知是谁要下这么大的狠手?”

    “知县余党。”

    宋如棠望向房门,心神略微沉没。

    只盼这次林朝清能够连根拔除知县身边的势力,否则,只怕还没等到下月初五,她便要带着杨家人撤离。

    没多久,林朝清便开了门,里边那人已经撞墙而死,至死身上都套着那个麻袋。

    他神情疲惫至极,一句话没说便背着手走了出去,剩下一群人一脸懵,伙计们对视一眼,忙去收敛尸体。

    房里死了人,娘俩就算再心大也没法住下去了,让小二给换了房,两个人关紧了门窗。

    “先前那扫帚怎么不管用呢?”

    杨颂兰一边嘀咕,一边拿了大背篓过来,死死地抵住门,又背篓上放了个铜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