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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策马而去,李素与李彦看着他的身影面面相觑。

    忽然,身后传来男子清雅的声音:“你们二人刚才都与那少年说些什么?”

    李彦回眸,便看到一位绝美的男子,那一身雪白的锦衣,恍若一尘不染的云,绝尘脱俗的面孔带着三分温柔,玉树琼林的身姿却是十分的傲然,这男子佼佼如月,使天地为之失色,让女子为之疯狂,李彦一瞬间也有些看得痴了去。

    李素最先回过神来,讪讪笑道:“闵……闵先生,刚才那位小兄弟告诉我要下雪呢!”

    白衣男子顿时微微一笑:“她真的这么说?”

    “绝对没有听错,是我们两个一起听到的!”李彦信誓旦旦地回答。

    安阳王也随白衣男子来到两位表弟身旁,听闻此言,不禁莞尔。

    暗忖那少年的性子还真是古古怪怪的,闵先生大概是看那少年相貌出众,才对他特别留意的。

    丝竹声声,层层叠叠的流云忽卷忽舒,酒宴还在持续中,美酒佳肴不断奉上,安阳王依然对那少年不以为然,目光一侧,白衣男子已半坐半卧在软榻上,饮了几杯酒,似乎有些醉态,而周围所有的女子几乎都被他的俊逸所吸引,却因为安阳王吩咐不得打扰这位公子而心痒难当。

    周围女子弹琴唱曲,使劲浑身解数,白衣男子却浑不着意,只慵懒地半倚半靠着坐垫。

    殷勤地看着白衣男子,安阳王笑着道:“闵先生还需要些什么?尽管道来!”

    白衣男子唇边一抹捉摸不定的微笑,淡淡道:“安阳王爷,我这人最是怕冷!好想去周围寻个山庄,避避风雪!”

    避避风雪?安阳王爷不由哈哈笑道:“闵先生真爱开玩笑!”

    是啊!会下雪吗?白衣男子端着酒盏放在唇边,那酒意蒙蒙的桃花眼,却偏偏给人一种难以揣测的神秘。

    此刻正当花期,放眼望去尽是烂漫一片,然而若想找到一户人家却是很难。

    天色清朗,碧空如洗,山路且长。

    不多时,花闭月终于赶了回来,然而,她竟然赶着一辆破旧的马车,李彦与李素连忙跑过去凑热闹,两人目光望去,但见马车内铺着垫着厚厚的棉褥,车厢四璧都挡着干草,包裹内放一件破旧的夹袄,还有整整一包干粮,李彦好奇问道:“这都是你从山民那里弄来的东西?”

    花闭月淡淡一笑,自然没有回答。

    其实这是她在一户人家发现的,那人家并没有主人,大概是进城去了!

    于是,她放下几锭银子,私自借用了人家的东西。

    李彦的声音刚刚落下,身后便传来两三声哧笑,接着一个骄横的声音传来:“李彦,李素,你们同那个小儿接近作甚?那小子来历不明,一看他就知道是心思叵测的贱民,你们别与他走得太近,小心他手脚不干净。”

    李素抬头一瞧,见说话的正是安阳王的表妹——芙儿郡主,立刻没有好气。

    话说安阳王爷虽然憎恶女子,但对这个表妹却是奉若天神,所以两位李家公子对她还算忍让。

    芙儿郡主自幼娇生惯养,为人也娇蛮得很,此时,她的目光不屑地扫过花闭月,惊艳了片刻,眼神便流露出一丝不屑,毕竟,大楚国男风盛行,这少年正是权贵们最喜欢的那种娈童,何况芙儿郡主只对弱冠的男儿有兴趣,尤其是极有本事的男子,当她看到坐在马车上的闵先生时,眉梢眼角便透露出十分的喜悦!

    蹙了蹙眉天,花闭月并不想与这种女子说话,于是把马车赶离了此地,距离安阳王的队伍足有半里之遥。

    见花闭月对她不理不睬,芙儿郡主面色顿时不悦,正欲策马过去抽她几鞭子。

    “芙儿回来!”安阳王忽然大声制止她,芙儿只得悻悻然回去。

    芙儿一离开,李彦就没好气道:“这丫头自命不凡得很,哪里知道天下百姓的疾苦。”

    李素撇了撇嘴道:“芙儿常常自以为是,甚至很喜欢闵先生,但是闵先生从来就不喜欢接近女人!更不可能喜欢她这种肤浅的女子。”

    李彦也感慨道:“闵先生神龙素来见首不见尾,很少露面,这次花兄弟来了后,闵先生似乎对他有些兴趣呢!”

    李素眨了眨眼道:“听你这么说好像也是,你瞧瞧,闵先生正在看花小兄弟呢!”

    此时,花闭月微微回眸,恰好也看到了那白衣男子的庐山真面,四目相对,她的心中怦然跳了两下。

    花闭月本就不是为美色而惊异的女子,而且情殇之后,她的心已如止水,但这男子的美貌……若是女人不为这种美男子心跳,大概也只是目盲了!

    白衣男子对她微微一笑,恰似乱花渐欲迷人眼,花闭月眼晕了晕,忽然觉着自己似乎在哪里与他见过,却没有任何印象。此人与玉流觞都属于罕有绝世的美男子,不过,当世文人雅士多喜白衣,花闭月前世也见过许多穿白衣的男子,然而很少有人能把素雅的白衣穿得这般洒脱自在,似乎也只有他能把白衣穿出一种神秘的魅力,恰如他这般的男子才配得起这一片优雅的白,恍若那九重天上的云!

    这般高洁的人儿,她忽然别过头去,不再与他对视。

    花闭月随着车队走了半日,关于“下雪”的传闻也在车队中流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