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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百寿见苏萱不动,又厉声重复了一遍道:“放开小陆!”

    “嗯?”

    苏萱慵懒地瞥了瞥祝百寿手里的刀,颇觉好笑。

    都已经和他说了自己是妖,居然没有胆怯后退,反而自不量力地拔刀而出,慷慨架势,俨然有几分比划比划的意思。

    这恐怕就是话本故事里说侠义之心了。

    身负侠义之心之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更善于千里送人头……

    好不快意。

    只是没想到人间还真有这种奇葩。

    苏萱饶有兴致地打量了祝百寿片刻,倒也大人大量,没跟他一般见识。

    这美艳狐妖心里还有些洁癖,别看整日动不动就跟陆缺耳鬓厮磨,乃至于敢把话题引到下三路,那也是因为混得很熟。

    而对祝百寿这样的陌生人,也就是好奇看两眼,调侃的心都没有。

    她收回视线,实话实说道:“陆缺身上的伤是他自己修行弄的。”

    “当真?”

    “我若是出手,你现在见到的就是一堆骨头。”

    “那就请姑娘先让开!”

    祝百寿收刀拱手,等苏萱起身,立即走到陆缺身前查看其伤势,得知性命无碍,松了口气,便旁若无人地解开陆缺衣服,用公差专用的金疮药给陆缺处理伤口。

    不得不说祝百寿是条汉子。

    他出身朱门大院,眼光不俗,可不是锁龙镇那些只把审美停留在看脸阶段的凡夫。

    从一进门,就看出脸蒙纱巾的苏萱必是绝色美人。

    但只是打招呼时看了一眼。

    随后注意力便全落在给陆缺处理伤势上面。

    当真做到色即是空。

    祝百寿一番细心周全的忙乎,处理了陆缺身上的伤口,又错位骨骼对了回去,打水洗干净陆缺的脸,将之抱到床上,才抹着汗问道:“修行为何会伤成这样。”

    苏萱临窗而立,不咸不淡道:“心急。”

    “小陆肩上担子重,心思又深,也不能怪他。劳烦姑娘先照拂一二,我去给小陆买些补品来。”

    “嗯。”

    苏萱留在陆缺家里没走。

    她从春晴楼的水井中得到先祖妖丹以及九尾狐妖一族缺失的半截“玉狐天棺”,机缘莫大,欠了朱与天大人情,受朱与暗示,照顾陆缺修行,此时陆缺尚在昏迷之中,自然不能轻易就离开。

    黄昏已尽,渐入清夜。

    锁龙镇西面提前陷入了沉寂。

    陆缺一脸苍白躺在床上,昏睡如猪,气息已渐渐均匀。

    死是死不了,顶多是昏睡几天,苏萱也放下了心,没再管他,挑亮了油灯,坐在粗糙的木桌翻阅神鬼故事话本。

    一会儿丙字街传来的悠扬的铜锣声。

    锣声刚落定,陆缺的东邻家里又响起了吱吱呀呀的声响。

    好像是破落家具的晃动声。

    苏萱被吵得无心看书,撂下书本,发散灵识探入隔壁,想瞧瞧这大半夜的还瞎吵什么?

    岂料看到是两具白花花得肉虫缠斗的香艳场景。

    活色生香。

    她才渡劫化形十几年,犹如少女初成,哪儿见过这种实打实的阵仗?

    当即就红了俏脸,直红到耳根。

    不久之后,心里涌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异样。

    一夜没有安宁。

    ………

    两天后的黎明。

    陆缺从漫长中的昏睡中恢复了意识。

    醒了,但又没完全醒。

    处于梦魇之中,意识清醒,但是口不能言,身不能动,好像身上有什么软软乎乎的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