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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缺运转《断古心法》完毕,从练功室出来,听见外面的谈话声,顿时拉起脸,郁郁地叹了一声。

    他快步走出院子。

    不长眼的薛昂师侄,仍不知道相轲的真实身份,当成了乙剑门的弟子,故而自信满满,双臂夹在胸前,笑得非常开心。

    “薛昂。”

    “啊?”薛昂应声回头,看着陆缺脸上阴云密布,目光带着瘆人的阴寒,顿感一股凉气浸入五脏六腑,下意识地打起了哆嗦,并缓缓地向后挪动脚步。

    别过来……

    陆缺已经临近跟前,不等薛昂完全转过身,抬脚就踹在了他的腰间。

    哗!

    薛昂的衣袍剧烈抖动,浑身骨骼也似哗啦响了一声,然后身躯便倒飞出去,砰的撞在几座院子中间的造景假山上。

    假山整体横移半尺,簌簌摇晃。

    陆缺没管薛昂是死是活,拱手向相轲致歉,“实在失礼了,我给相师姐赔罪。”

    “我没什么。”

    “薛昂,滚过来给相前辈磕头赔罪。”

    “不用了。”

    相轲不冷不热地回了一句,然后转身离开。

    薛昂从假山底下爬起来,感觉骨头似乎又打断了两根,但也不敢呼痛,垂着头一言不发。

    要知道相轲是天渊剑宗海字辈的门面,绝对翘楚,论辈分也比薛昂高了一辈,就冲他那句不知轻重的调戏,就是相轲今天把他砍了,参合宫这边都话说。

    可谁知道黑衣女子就是相轲啊。

    真倒霉。

    薛昂哭丧着脸,等待陆缺的责罚,劈头盖脸教训也好,拳脚相加也罢,只能全盘接受,谁让自己今天没带脑子出门。

    陆缺面带失望道:“回去吧。”

    “您不责罚我吗?”

    “罚不动了。”

    “师叔……”

    “身为参合宫的弟子,又受南宫掌事的嘱托,我带你修行责无旁贷,但我不能事事都看着你,更没有那么多的心力去教一个屡教不改的蠢货。”

    薛昂低头不语。

    陆缺道:“自己想想。”

    ………

    牛头岛。

    聊慰风尘的烟花巷还像往日那般热闹,姑娘们涂着劣质的胭脂水粉,站在院外招摇红袖,迎来送往,跟任何出的起二两银子的汉子打情骂俏。

    无奈往来牛头岛烟花巷的汉子,就图一个物美价廉,没什么情趣,往往都是拽住看的眼姑娘就径直进门,直奔坑头。

    烟花巷里响着吱吱呀呀的声音,就像有几架破旧的织布机在织布。

    但过程不会很长。

    在各种噪杂声音和怪异气味肆虐时,突然有位姑娘高亢地惊叫了一声。

    她猛跳了起来,右手曳着裙摆,右手指着的白硝厚重的墙根儿。

    那里有只肥大的银皮老鼠。

    其他人听见惊叫,注意到银皮老鼠,纷纷抄起鞋子、石头砸过去,不过银皮老鼠走位风骚,从几位姑娘裙下穿过后,沿着墙壁径直爬上房顶,轻巧地溜走了。

    烟花巷渐渐平静。

    银皮老鼠溜到某座宅子的飞檐檐角,转动鼠头四处张望。

    在看到一尊篆刻郑字的破石鼓后,银皮老鼠急转直下,沿着门缝,钻进了破石鼓旁边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