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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当人贫穷到一定程度,便很难再谈亲情。那个时期所谓的娶男妻,虽称为妻,实则与纳妾无异,甚至不如妾。这收高额礼金的方式,自然是卖了。只是为了不得罪一些人,不能用高价去买一奴隶,就用了这样一个名头。”贺乾清肯定地说道。

    “……”杨羽耀无法明确知晓那个时期的那些将儿子以高彩礼卖掉的穷人父母是否真的对他们的孩子没有感情,但若是这种做法在那一带流行,哪怕是平头百姓,只要不是与世隔绝,大概都应当知道,这些被卖去当“男妻”,实际上是价高的奴隶的少年会是什么样一种下场。

    若是真正的奴隶,尚有可能做到做不动了被主人释放,而那些被当做炉鼎的凡人少年,或许那些改造他们的药可以稍稍吊着他们一条命,但作为物品的他们定然得不到怜惜,凡人的身躯,不可能承受得住修士的肆无忌惮。因此那些少年,大概率成了月抛甚至日抛的炉鼎。

    “正因为这种汲阳风潮越来越烈,修仙界的其他修士再也看不下去了,”贺乾清伸出手摸摸杨羽耀的头说道。

    “一方面是导致大量凡人死亡,致使一个地区的劳动力出现大幅的空缺,一些在此有产业的修士受到了损失。另一方面修士们也怕这帮修士借此法强大起来之后,自己也会沦落为他们的目标,于是开展了一场轰轰烈烈的清洗。”

    “至那以后,有谁再敢使用炉鼎,定会遭众人唾弃,故而就算还有人在借助炉鼎修行,也不敢在明着来了。”

    “这事暂且不继续讨论了,继续说说我们的事吧。”贺乾清话锋一转,回到了最初的话题,“小耀你是否愿意在这几日选出一日与我成婚?”

    “我……”杨羽耀刚开口,嗓子就像被掐住了一般说不出话来。恐惧感好似从他的脚底窜上来,捏住他的心脏,令他的头皮发麻。他知道,若他真的不愿意,贺乾清也愿意继续等到他准备好,可否认的话语,他却也说不出来。

    “小耀,不急,告诉我你的真实想法便是。”贺乾清轻轻将他的少年抱进怀里,安抚地说道。

    “……可以,从简吗?”终于成功开口的杨羽耀用细若蚊吟的声音询问道。

    “小耀,其实,入赘办的婚礼本就比常规成亲时要低调许多的。”贺乾清有些哭笑不得地说道。他原本以为当他答应愿意为杨羽耀而入赘,杨羽耀就会明白他已经同意了婚礼从简了。早知如此,他便一开始就同这少年传音说清楚了才是。

    “男子入赘所办的婚礼便会规模小得多吗?”杨羽耀确认地问道。他一直没有上心去关注过这个世界的婚庆习俗。

    “那是自然,男子入赘本就是被人极尽唾弃蔑视之事,虽古来便有如此形式流传至今,但男非娶,女非嫁,有悖于常理,自然不好大肆宣扬。”贺乾清垂着眼看着杨羽耀,笑着说道。

    杨羽耀抬起头看着他的师尊,贺乾清答应杨家提出得条件答应得太快,让杨羽耀忘了对于男子而言,入赘是件多么不光彩的事情。他确实是知道这样的男子会被看不起,会受制于女方家族,毕竟那个世界也是如此。

    但杨羽耀没有想到,在这个世界,入赘的男子的地位,要远比那个世界低得多。他师尊,一个在修仙界赫赫有名的天之骄子,被誉为剑道第一人,阵法大师,年纪轻轻便成为渡劫期的一方修士大能,被万众敬仰的贺乾清,为与他结合,为得到他血亲的认可,选择了接受入赘的要求。

    仅仅是答应下来此事,便能让原本对杨羽耀和贺乾清在一起持强烈的反对态度的木鸢在得知这事后瞬间熄火,只剩下无奈。

    其实那时杨羽耀就应当意识到,若是以他所待过的那个世界对入赘男方的瞧不起的程度,不至于让木鸢那么快妥协。而是入赘男子地位低微到做出这样的选择,便是表明了贺乾清愿为此事做出海量的牺牲。而以贺乾清在修仙界的地位与能力,他完全不必做到这种程度。

    “明明师尊你可以不必急着答应做到这种程度……”杨羽耀叹息地说道,他们完全有充足的时间在慢慢谈判,以争取得到一个更好的结果。相较之下,他被当做“女儿”等着丈夫上门似乎也没那么无法接受了。

    “于我而言,若能与你成婚,这样又有何妨?”贺乾清笑着低头亲了亲杨羽耀的额头。

    “师尊你是一旦恋爱就会变成糊涂脑的类型么?”杨羽耀无奈地说道,回抱贺乾清。若是以前他知道有人如此爱他,爱他爱到这种程度,杨羽耀会感到恐慌,他比较习惯与人相处时双方的感情都保持在一个不太深入的状态,当感情超过了一定的界限,很多事情就会变得不受控制。

    他曾经亲眼见过陷入狂热的恋爱中的一名女子是如何追求他们研究所的一名同事的,本来所里的人有人追求,所里的领导是乐见其成的。尤其是老所长,他的导师,无比期望这帮高智商人才都能尽快找到对象,结束他们“所入所十年,仍是单身”的高智商单身会所称号。

    可很快,所有人,甚至包括杨羽耀都察觉到不对劲,这女子为与那位研究所的同事在一起,甚至用跳楼相逼。吓得那同事报了警。虽说那女子被劝了下来,但仍旧没有放弃。以至于那位同事为了躲避她,申请了工作调动,被调到了他们不知去了哪儿的地方。

    因此杨羽耀觉得,就算是恋爱,也没有必要投入到那么深的程度。会令人厌烦甚至恐惧,最终自己也深受其害。可贺乾清,他的师尊,状态又与那名女子很不一样。

    贺乾清一方面愿为他将自己放在很卑微的位置,甚至放弃生命。另一方面,却又竭尽可能地抑制自己的,让杨羽耀能够在与他相处的过程中感到极其的舒适与放松。杨羽耀不知道贺乾清这样到底算不算是被爱情糊了脑子,他会不会累,会不会觉得厌烦。

    “我觉得哪个日子都行,师尊你呢?你想选哪天?”杨羽耀重新开启迅联的光屏,询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