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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头,灵堂已经搭好。

    许明卉也入了棺。白幡一挂,香火一烧,仆人全白。除了吊唁的人没到,气氛已经很浓烈了。

    正所谓不见棺材不落泪,许明山站在棺木前,想起妹子的种种,往地上一坐,咧开大嘴哭上了。许大嫂也在旁边烧着纸,嘴里念叨着什么。

    刘氏前后走着,指着需要调整的地方。

    小两口正说话,温语往外张望着:“侯爷提早走了一天,也不知道能不能追回来。”

    祁五说:“我给大哥飞鸽传书了,他的计划是十五过后才往回返。看收到信能不能提前。铺子里刚我去看了一圈儿,珠珠问,她们要不要来。”

    “五奶奶,长房与老太太,肯定会有一场争夺。虽然明卉不在了,但我们更近不是?再说还有宝儿呢!我就直说了,您有需要我的做的,便直说。只是,也帮我谋些好处,成吗?”

    张婆子说:“奴婢也没离了呀,就在院门口站了一下。按说她踢倒凳子,动静也不小,可奴婢真的没听到!”

    “真的,五奶奶。家里的房子,都抵过一回了!关键是,我弄清楚了。明卉,就是被老太太利用个够,现在用不着了……什么刘姨娘设妖术?我可是不信那个的!种种手段,都是针对长房去的。”

    但一封信却到了腊八手上。她也没拿着信跑,而是路边买了点零食,边吃边跟,看他要去哪里。

    大门上,黑底金字:周府。

    “可是,我担心,就许家这点斤两,恐怕事儿不成,还白白的把我们填进去!”

    又走了好一会儿,只见那男子进了一个大门。

    所以,为了老太太,她跟自己的婆婆置气。也嫉恨您,跟您闹吵架。最后都跟自己夫婿闹上了。唉这傻姑娘啊!

    其实,我也有过怀疑的,劝过她:哪能不跟自己婆婆亲,而贴个继祖母呢!我发誓,真的劝过的!”

    许大嫂仍说:“原本,我是想把老太太的真面目揭出来,给明卉报仇!反正光脚不怕穿鞋的,实在不行,我真的去大理寺!”

    腊八压抑住兴奋的心情,敢情老太太,真的是跟这位周大人有关系啊!

    在方化寺相会的,真是他!

    既然知道了,腊八也不敢大意,那位的手下可都不俗。没作停留,低头摆弄着零食,边吃边走。所以,她也没看到,不大会功夫,那男子一路小跑的出来,满头大汗,低头寻摸东西。

    好啊!

    “去二门,把周婆子找来!”她出来吩咐。

    腊八眼珠子转了转。这像是去送信哪!不知道是口信儿还是在怀里揣着呢?

    先跟上去瞧瞧!

    二个婆子和一个丫头跪在她面前,仍惊魂未定,其中一个婆子说,“奴婢和菊香去拿了趟早饭,留着张婆子看着的。”

    温语一笑,跟祁五说:“刘姨娘院里的告密婆子死了。”

    很快,周婆子便出来了。

    走了不短的路,终于停在一个小院儿门口。上去拍门,里头有人开了门,也没说话,她就直接进去了。又过了一会儿,小院里出来个男子,脚步有些匆忙。

    温语点头:“许大嫂重情义,有胆魄,温语佩服。”

    虽然她自己这么认为,但旁边刚好有个人开院门出来,只觉一阵风,似有个女子打眼前飘过去,眨眼间就没了影儿,不由大惊:大白天见了女鬼?

    若不是这护卫她还有用,潭氏肯定就破口大骂了!无异常?那贱婆子刚完成了任务,还等着领赏呢,怎么会这个时候自尽?

    她指着看守的三个人:“都是废物,既然什么也干不了,绑了发卖出去!”

    腊八并未回府,而是迅速的回到周婆子去的小院儿旁边,选了个角落,打开信,仔细看完。琢磨了一会儿,决定把信留下。

    那三人高声恳求,她不为所动。

    祁五笑笑:“朝上很乱哪。太孙稍有些沉不住气,但是太子殿下,却淡定的很。那天,还写了几幅字呢,选了一副送到宫里去了。”

    “您这是干嘛呀?”

    突然,小祥从后头过来跟温语嘀咕一句。

    “五奶奶,不瞒您说,许家日子难哪!明卉她大哥……我都没法提。这么多年,全指望着明卉帮忙,日子才好歹就这么过下来。她这一死,我们马上就要卖房,沿街乞讨了!”

    走了一段,她看明了男子前进的方向,选了里头的小路,一进去,就跑了起来。边跑边暗叹,这一年多养尊处优,功夫落下了,听这脚步声大的!

    “您客气了。那毕竟是您的亲小姑,悲痛之定,做的已经很体面了,我哪能在意那些呢!”

    突然感觉脖子有点发凉,她若真急了眼,也敢把自己挂房梁上吧?这才意识到:温语的手段,竟然一点也不比自己弱。

    “可她不听啊!可怜的明卉,这么好的日子没了,儿子没了,连命都没了。”她用力抽泣起来,“老太太为了爵位,真是杀人于无形啊!太狠了!五奶奶,接下来最危险的就是您了,可千万小心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