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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入包厢,关宏志笑脸相迎,拉着他挨着自己坐下。很快,七八个服务员上菜倒酒,各种精致服务让乔岩有些不自在。

    关宏志看出了他的紧张,笑呵呵地道:“这是我的私人空间,很少有外人进来,就当是自己家一样。”

    关宏志的平易近人,让乔岩放松心态道:“谢谢关总抬爱,我不知何德何能受到如此高规格接待,还望您指点一二。”

    关宏志面色红润,转动手中的绿松石手串率真地道:“小老弟,你就别和我客气了,虽然第二次见面,也算是老相识了。人和人之间就是说缘分,那有那么多理由。有些人巴不得和我吃饭,我未必愿意理他。”

    听他这么一说,乔岩一扫不快,双手端起酒杯恭敬地道:“关老,虽然有些客套,但还是要谢谢您,敬您一杯。作为晚辈,还望您以后多加指点。”

    关宏志凝视着乔岩,眼神里透着满是喜爱,端起酒杯道:“我血压高,医生让我少喝酒,今晚破个例,和你这小老弟好好喝几杯,哈哈。”

    乔岩第一次喝价值上万元的茅台五十年,喝起来有些辛辣发酸,远没有旁人说的绵柔醇香。不过连喝几杯后,才能慢慢品出茅台的刚柔并济。穿肠过肚后口齿留香,极其舒爽,且一点都不上头,或许,这就是茅台的精髓所在。

    关宏志并没有急着聊县里时局,而是拉起了家常。他也有两个孩子,大女儿加州大学毕业后留在美国,嫁给一个美籍华人,且有了外孙。儿子则在英国,在一家跨国公司工作,还没结婚,女朋友是南方城市领导的女儿。妻子跟着女儿在美国,他只身一人在中国。

    听完关宏志的讲述,乔岩感慨万千。这社会谈什么公平,从起步线上就输得一塌糊涂。有权有势的人利用手中的稀缺资源,想方设法把子女脱离现有身份,送上更高的层次,跻身精英社会。

    反观普通百姓家的子女,虽说可通过读书改变命运,但阶层决定了高度,即便参加工作也是从最基层做起,至少需要几代才能翻身。然而,绝大多数人还是人世间的一粒尘埃。

    乔岩如果没考上大学,估计和父亲一起开饭店,或者外出打工。可现在的处境也没好到哪儿去,好不容易读大学走出去了,还又折返回来,依然没逃脱命运的安排。

    乔岩问及将来企业的发展时,没想到关宏志给出意想不到的答案。他说,我是靠着金安县的矿产资源起家的,虽然买下来了也属于金安。将来真有一天干不动了,他就把企业移交给县里,不带走任何东西。

    如此格局,让乔岩大开眼界,敬佩不已。甭看他文化不高,思想和做法远比一些有文化的人强太多。关宏志算不上全县首富,至少在前三名,身价早些年就过亿,但为人极其低调,从不愿大张旗鼓宣传,也不愿参与县里的事务,沉稳内敛,埋头苦干,不张扬不狂妄,就这点,很多人都做不到。

    聊着聊着,关宏志把话题引到了县里。问道:“小岩,你对当前的金安县怎么看?”

    乔岩喝了点酒,但意识非常清醒,谦虚地道:“关老,我不过是个小公务员,还达不到对县里品头论足的高度。”

    “别那么谨慎,今天就咱俩人,说的话也仅限于此,我很想听听你们年轻人眼中的金安县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