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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数落完马庆辉,乔岩也没躲过,王江勇新仇加旧仇一同发泄,面目狰狞道:“还有你,乔岩。化肥厂属于你们国投集团的吧,你作为主要负责人,日常监管到位没,责任落实到位没,有没有亲自抓安全,这起事故你负主要责任,给金安县脸上抹了黑,给景阳市乃至全省都丢了脸!”

    王江勇不顾曹政军在场,也不先询问具体情况,一上来就疯狂开炮数落,完全分不清主次,抓不住工作重点。另外,付兴海和乔岩是曹政军重用的人,当着他的面破口大骂,分明是指桑骂槐。

    王江勇涵养不够,道行尚浅,曹政军懒得理会,回头对县委办主任牛成杰道:“在附近找个地方,立马成立临时指挥部,张市长马上就到。”

    附近最理想的城南村村委会,一行人冻得手脚发麻,赶忙跑进去休息。乔岩没有离开现场,陪着付兴海现场调度。此时此刻,他俩的命运捆绑在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付兴海坐在冰冷的台阶上,满脸黢黑,神色焦虑望着进进出出的化肥厂。双手冻得通红,脚上的皮鞋不知啥时候破了一个洞。乔岩将手中的水杯递过去道:“付县长,喝点热水吧,暖暖身子。”

    付兴海回头看了一眼,接过水杯抿了几口道:“白近山还是没联系上吗?”

    “嗯,没有。”

    付兴海沉默了好大一会儿道:“那就提前做好后续准备吧。通知医院待命,做好抢救准备。另外,你派一支队伍待命,负责安抚家里人,随时做好抚恤赔偿工作。一定要把人看住,不能闹事。”

    俩人心照不宣达成了默契,嘴上不说,心里都清楚。乔岩小心翼翼道:“要不再等等?万一活着呢。”

    付兴海眼神凌厉,嘴角微微搐动了下,道:“你希望他活着吗?”

    这个问题直击灵魂深处,乔岩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一条鲜活的人命,谁都没权力剥夺他的生死。可在这样一场大事故中,他的死活变得很渺小,微不足道的如一粒尘埃。

    乔岩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如果死了,事故性质发生改变,定性为一般事故,但后续赔偿干脆利落,不留任何隐患。如果不死,事故等级下调,可后续的治疗赔偿将是无底洞,带来的麻烦可能超过事故本身。

    只要钱能解决了的事,就不是问题,何况又不是花个人的钱。为了众人的利益,乔岩笃定地道:“活着,一定会活着。”

    付兴海露出一丝苦笑,没有回应。

    这时,一个挖掘地矿工跑了出来,乔岩还以为有情况,迅速上前询问,谁知矿工道:“没找到呢,那么大废墟,今晚未必能找到。实在太呛人了,我受不了了,出来透透气。像这样干,必须得加钱啊。”

    乔岩回头找到梁航,叫过来道:“你们没有防毒面具吗,给工人佩戴上。另外,给他们弄点水和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