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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不论众人心中如何盘算,表面却还是云淡风轻,江揽月也难得的过了几天清净日子……至少目前是。

    虽然每天下午都要看见元哥儿,教他医术,但是对于之前时不时的被叫去寿安堂,同陆老夫人打机锋来说,还是好了不少。

    对于元哥儿,江揽月一开始的心态还有些复杂,毕竟前世,她真的付出了几年的真心。

    得知真相后,她甚至都没有机会问一句为什么?

    再次与他相处,江揽月一度想要问出这句为什么,但看见元哥儿稚嫩的脸上满是虚假的讨好,这个念头又顿时消散了。

    罢了,她心里其实有答案了,不是么?

    然而对于元哥儿,她亲近不起来,但也不至于对一个孩子下手,因而元哥儿这些日子在熙和院,还算受到优待。

    除了功课不放松之外,对于其他的要求,只要是不过分,也算是有求必应。

    只是功课……

    看着昏昏欲睡的元哥儿,江揽月面无表情的伸出手,拍了拍面前的桌子。

    安静的环境中突然出现了‘哒哒’两声,元哥儿从迷糊中惊醒,瞪大了眼睛的模样,看着煞是可怜。

    守候在一旁的乳母便连忙上去,将他搂在怀里,一边小声安慰着,一边对着江揽月道:

    “我们哥儿从小便胆子小,夫人,您这样容易惊着他……”

    “从小?”江揽月抓住她话里的漏洞,挑眉问道:

    “我怎么记得,你是元哥儿入府的时候,临时挑来伺候的,又怎么会知道他小时候的事呢?”

    乳母脸色一僵——她当然不是临时挑来的!

    但是侯爷说了,元哥儿的生母是个‘村姑’。

    既是村姑,养活孩子都困难,自然不可能给孩子请得起乳母照顾的。

    然而元哥儿离不得她,于是从入府的那一刻起,她便成了临时找来照顾元哥儿的了,严格说起来,她现在应当叫孙嬷嬷。

    眼见自己说漏嘴,她心里一慌,到底沉住气,寻了个说法:

    “奴婢……奴婢从小照料孩子,对孩子了解的自然多些。元哥儿这样的,奴婢一看就、就知道了。”

    因为照料的孩子多,所以有经验,也说得过去。

    江揽月勾了勾嘴角,没再追究这个,却是说起了元哥儿:

    “我才讲了多大会儿呢?便一副要睡着的模样。这几日,日日都是如此。”

    她点点手上的伤寒论:“五日过去,如今连辩证法都还没有讲完。”

    她语气并不严苛,只是就事论事,元哥儿却红了眼睛瘪了嘴,一副受到莫大委屈的模样。

    孙嬷嬷越发心疼的将人搂紧了,虽然还在因为方才江揽月那句话心有余悸,却忍不住道:

    “夫人,这也不能怪元哥儿,他还小呢,每日里这样的确是辛苦……”

    “族学里,午间不是也有休息时间么?”

    孙嬷嬷哪里敢说元哥儿在族学里玩疯了,根本不肯睡?吭哧了半晌,搬出了陆老夫人:

    “老夫人也说,学是要学,但是不能逼得太紧了,否则元哥儿怕了,将来不肯学了,只怕是得不偿失。”

    江揽月眉头一拧,冷笑道:“好哇,我竟不知咱们侯府卧虎藏龙,一个婆子也敢来教我该如何教养孩子了?”

    孙嬷嬷哪里敢领这个罪名?

    更何况赵嬷嬷的事情已经传得人尽皆知了,她如今仗着照顾元哥儿,府里的下人们很捧着她,若是也在这里挨了打,岂不是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