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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空满月,番禺城内悄然升起了南国难得的凉意。缥缈的薄雾像是嫦娥的裙裾划过人间,在灿若银盘的月色下笼上了一层薄纱。

    宁静的夏夜里,时不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一股股蠢蠢欲动的生机在静谧的城郭内暗自涌动。

    就在这暧昧得让人窒息的黑暗中,南越王御赐的国师府邸内,两扇门悄然打开,两个人影小心翼翼地钻了出来。

    人影踮着脚,像是偷了什么东西。人影撅着屁股,倒退着走进回廊,就连呼吸都谨小慎微。

    突然,两个人影背对背地撞到一起。

    “谁?”

    “我。”

    二人异口同声。

    “爹?”

    “病儿?”

    两人松了一口气。

    “走,尿。”

    秦星没有转身,看了一眼没合严实的房门,拉着秦去病跳出了回廊。

    “爹,这尿?”秦去病迟疑道,“不合适吧?”

    “嗯……”秦星蹑手蹑脚地坐到房脊上,“那就先忍忍。”

    秦去病长出一口气,斜靠到秦星身上。

    “爹,这南国的娘们太难对付,我娘也这样?”秦去病哀叹道。

    “啪”

    秦星很熟练地甩了他一巴掌。

    “不得放肆。”

    “嘿嘿!”秦星一巴掌把秦去病打笑了,“爽了没,爹?”

    “就你小子惹的祸。”

    “这事哪能怪我呢?”秦去病抽着鼻涕,“赵眜那小子摆明想把咱爷俩困在南越国。”

    “你和李敢那帮小子不胡作非为,他能想到这点子吗?”

    “爹,你这有点不男人了,”秦去病叱道,“我可没让你去招惹那个骊——”

    “啪”

    秦去病没说完,又挨了一巴掌。

    “爹,你就再打我一百个巴掌也没用,女人的事,我懂。”

    “你懂个屁,小屁孩,就是个性冲动。”

    “啥——冲动?”

    “说了你也不懂,一个欧翎就让你找不着北,好色误国。”

    “哎——爹,你这话我听不下去啊,要不然别聊了啊。”

    秦去病说着,没挨巴掌那半边脸也红了。

    “行了行了,谁叫咱们是父子呢?得的一个病。”

    说完,秦去病呆呆地看向月亮。

    “谁跟你一个病,大不敬的兔崽子。”

    “爹,别遮遮掩掩了,我都看在眼里,咱俩谁也别笑话谁,这事,是个男人都过不去。大晚上,不干男人的事,跑屋顶上撒尿,你当我啥也不懂啊?”

    “放屁,你懂啥?我就是想你娘了,哪像你,出了门是个人物,关上门就是个怂包。”

    “谁怂了?我这叫爱——”秦去病眼珠子一转,停了片刻,“我也想我娘了。”

    秦星笑着摇了摇头。

    “想你娘就对了,既然没想其他人,就别跟李敢较劲了,让给人家得了呗。”

    “哎?爹,这是让的事吗?别打岔啊,我娘不在,我在,我跟你说,你最好想明白回去怎么跟我娘说,我可没打算包庇你。”

    “要你包庇,我干啥啦?我啥也没干,没对不起你娘。”

    “啥也没干?”秦去病准备站起来,又被秦星压了下去,“你都茶饭不思了,还啥也没干?”

    秦星愣了片刻,抱着秦去病的肩膀,笑了笑。

    “儿子,爹知道你是好样的,天天在外边胡闹,其实心里一直想着欧翎。”

    “我……跟你可不一样。”秦去病支吾道。

    “儿子,爹问你,”秦星望着夜空,“如果一个你没动心思的女人对你一往情深,还为你丢了性命,是你,该怎么办?”

    秦去病愣住了。

    “爹,你真不喜欢赵骊?”

    “回答爹。”

    “那还能怎么办,不管喜不喜欢,起码你得当个堂堂正正的男人。”

    秦星笑着点了点头。

    “果然是我儿子。爹发誓,爹没对不起你娘。”

    秦去病叹了口气。

    “那你打算怎么办?”

    “做个堂堂正正,有情有义的男人。”

    秦去病也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