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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庆生送走聂磊后,长长地舒了口气。

    回家的路上,郑立看了一眼梁庆声:“你是不是对磊磊的要求太高了些。”

    梁庆生的手指插在头发里,“他就是的生活条件太好,一点忧患意识都没有。这都是聂良平惯的,如果他从小跟着我,就不会这么散漫。”

    郑立听到这话,沉默下来。所有人都习惯,按自己的需要选择记的什么,忘记什么。包括他自己也是。

    梁庆生一惯不喜欢背责任,出了任何问题,首先想的永远是这个责任应该由谁来承担,反正不能是她自己背。

    郑立自觉自己没有资格去纠正梁庆生,因为,他们二人在某些方面确实太相似。

    快拐进路口,梁庆生接到医院的电话,庆生爸爸突然大面积脑梗正在抢救,要求家属尽快到场。

    梁庆生惊得从座椅跳了起来,“快快快,去医院,我……我爸脑梗,快……”,梁庆生几乎是喊着说,手不停地拍着座位。

    郑立见她慌乱成一团,嘴里不停地安抚她,“很快,别着急。”手里忙打转方向盘,朝医院疾驰而去。

    ……

    生命走到一定流程的时候,拯救、挽救、治疗……这所有的一切,不过都只是亲人们自己安慰自己的手段而已。

    梁庆生看着身上插满管子的庆生爸爸哭得不能自已。

    “你父亲年纪这么大,一直靠这些东西维持着,他……并不舒服,但是……如果……”郑立拉着梁庆生的手,轻声说,“如果,你希望等着磊磊回来,我们可以……”

    梁庆生缩着肩,呜咽着摇了摇头,很坚定说:“不!”

    “不什么?”

    “不能让他这么痛苦,我尽力啦,他好的时候,我尽我的所有能力对他好。现在,他成这个样子了,我也不能再让他受罪,他不会怨我的。至于磊磊,他大了能理解的。理解不了也没关系,不重要。”

    梁庆生擦干脸上的泪,坐到庆生爸爸面前,“爸爸,你应该听不见了。我对得起你,对吧!我……送你走。”

    梁庆生伸手关掉呼吸机。

    显示心脏跳动的那条线彻底变成一条直线后,梁庆生将头埋进掌心。

    郑立走过去,搂住梁庆生的肩。

    梁庆生靠进郑立怀里,慢慢停下,不哭了。她在郑立怀里喃喃地不停低语,“我没有爸爸了……我没有爸爸了……”

    郑立听到梁庆生这么说,心忍不住抽了抽。他紧紧搂住梁庆生,将她的头脸按进自己怀里,“没事,你还有我,还有磊磊,没事的,你现在是真正的大人啦。”

    ……

    梁庆生抱着爸爸的骨灰往妈妈的墓地走去。当初妈妈去世的时候,她买的是夫妻合葬墓。隔了这么久,他们二人终于又要见面了。

    聂良平站在墓园外等着梁庆生和郑立。

    这次梁庆生一切从简,只通知了他一个人。

    聂良平接到梁庆生通知时很意外,特别是当他知道梁庆生准备等聂磊回来再告诉他。

    “为什么?”

    “不为什么,他是男孩子,需要学会承受一些东西,只会哭……不行。”

    聂良平很不认同的皱了皱眉,“他还是孩子,而且是一个心思很细腻,重感情的孩子,你这样会伤害他的。”

    梁庆生不认同的摇摇头,“一个男孩子要那么细腻的心思干嘛,粗糙些,承受能力强些不好吗!”

    “不是用这种方法让他承受能力变强的,你永远都只会用这么简单粗暴的教育方法吗。”

    梁庆生像没听见一样,侧过脸。

    聂良平见她一副不愿多谈的样子,只得停住话题,转而问她,“为什么,你爸的葬礼不大办,你妈妈的葬礼,当年办的那么隆重,你爸爸……”

    梁庆生慢慢转过头,“那是欠我妈妈的,但我不欠我爸爸,他活着的时候,我尽力对他好了。所以做给别人看的仪式……不重要。”

    聂良平听到这话,忍不住笑了笑,“随你吧!”

    …………

    陈月君听聂良平说后,也不认同梁庆生的做法,“她这样……挺伤磊磊的。梁庆生这么久了,还没学会怎么和磊磊相处。”

    聂良平拿着电话沉默不语。

    陈月君以为电话断了,“喂”了一声。

    “我们当父母的,永远学不会和孩子相处。君君,你确定你能成为一个好妈妈吗?那个孩子……比磊磊还敏感还聪明。”

    陈月君没想到聂良平会把话转到这上面来。

    她想了想,说:“我不会,不过没关系,我和她可以商量着相处嘛。我是第一次当妈,她也是第一次当孩子,大家都是第一次,彼此不吃亏啊!”

    聂良平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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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月君公司回报率一直达不到刘可可家公司的要求,刘可可为此特意跑了一趟北京。

    陈月君请刘可可去吃德国菜,叫了一只大肘子、酸菜、奶酪和两扎德国黑啤。

    “你都想不到,mia破水才去医院,以前人家都说中国女人最拼,没想到mia也这么拼,不过听她讲,在德国像她这样,一直工作到预产期的女人不少。”

    陈月君喝了一口啤酒,“可惜北京再也喝不到关志酿的酒了,你也是,这次来都不帮我带点。”

    “姐姐,酒不能上飞机啊,你今天才知道吗?”

    陈月君又喝了一口,“mia和关志的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我都没给他包个大红包。”

    “没事,我们之间还用讲究这些吗。”刘可可很潇洒地挥了挥手,“生了个男孩。关志说想要一个女孩,mia没什么想法,她说她不在意性别,反正都是她的孩子。”

    刘可可碰了碰陈月君的胳膊,“唉,你怎么想着收养小孩子的?怎么想的。”

    “我在上海住院你不是知道吗?以前没碰到投缘的,现在碰到投缘的就养了呗,反正养的起。”

    刘可可叉起一块肘子肉放进嘴里,“还是你自在,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陈月君嗤笑一声,“刘大老板,我可不自在,我在听您差遣呢。”

    刘可可叉起肉堵住陈月君的嘴,“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