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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庆生要带爸妈去上海的事,进展的很不顺利,最大的阻力正是庆生爸妈。

    可她梁庆生是谁,她可是以目标管理为导向的人啊!她在江城这段日子,天天做父母的思想工作,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不停灌输去上海的优势和好处。假期过后,梁庆生回上海,开始一天两、三通的往家里打电话。她在电话里说的内容,翻来覆去还是在江城说的那些话。她要磊磊,是因为她可以为磊磊提供更好的生活、学习环境;庆生爸妈去上海,她不光可以让他们好好享受晚年生活,还可以带庆生妈妈去上海最好的医院治疗。

    庆生爸爸实在受不住女儿的轰炸,松口答应她考虑一下。

    “这次你从鬼门关回来,多亏了良平。可良平现在跟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他还能叫我们一声爸妈,我们要知足。再说庆生一个人在上海打拼也挺难的,我们去上海帮帮她,总好过她一个人在上海强吧!”庆生爸爸低声地劝着庆生妈妈。

    “人离乡贱,我不去,要去你去。她是彻底没办法,她但凡有一点办法都不会要我们去上海!”庆生妈妈凑到庆生爸爸耳边,小声地说:“她要抢磊磊,良平怎么办?”

    庆生爸爸沉默了,一边是女儿,一边是重情重义的女婿,怎么选都不对,“那你说,怎么办,我们总不能帮着良平跟庆生抢磊磊吧!”

    庆生妈妈嘟起嘴不说话,因为,她也不知道怎么办。

    庆生妈妈走到阳台去收衣服,边收边说:“老头子,我们谁都不帮,回乡下去住,反正铺子也挣不到什么钱,回乡下去,退休工资足够我们活。”

    庆生爸爸闷闷地说:“乡下还剩下什么?连间像样的屋子都没有,你这病……万一你有个好歹,我怎么办,你也忍心?”

    “左也不行,右也不行,那怎么办才好!好好的,她为什么要离婚呀!良平也是,争都不争一下。现在不光磊磊可怜,我们也难办。”庆生妈妈沮丧的抱着一堆衣服坐回沙发上。

    “你要不愿意,我们就在江城待着,哪里也不去,谁的忙也不帮,要帮也只帮磊磊的,磊磊要什么,我们就给什么,好不好!”

    “磊磊知道什么,现在还跟个小狗一样,谁给他好吃的、好玩的,他就跟谁好。”

    庆生爸爸有些赌气地说:“那你说,怎么办!”

    庆生妈妈一边叠着衣服一边说,“不管谁来问,我们都只说实话,帮理不帮亲,这事不能有半点含糊。对不起良平的事,我做不来。良平……对我们仁至义尽,就是亲儿子也不过如此。我们不能寒了人家的心,你说是吗?”

    庆生爸爸犹豫着说:“可庆生说,想带你去上海最好的医院看大夫啊!”

    庆生妈妈苦笑着说:“我这病怎么来的,她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她带我去看最好的大夫能怎么样,多活几年继续看她折腾?不了,不了,我少看她几眼,说不定还能多活几年呢。”

    庆生爸爸双手在脸上揉搓几下,说:“行,家里的事,我听你的,你怎么定,我怎么做。”

    …………

    聂良平站在办公室窗前,望着楼下车水马龙、灯火辉煌的街道。

    “良平,这场官司打起来,你稳赢。只是拖的时间会比较长,一切顺利的情况下,走完所有程序最少得两年多。

    我们是朋友,你对孩子的心,我们大家都看在眼里。她梁庆生唯一的优势是她是母亲。按惯例,父母双方生活条件差不多的情况下,法院肯定会朝母亲这边倾一倾。所以,你考虑一下,不如尽量协商解决,又快又不影响孩子。

    当然,如果你坚持上法庭,我们就按上法庭的方法办。

    不过良平,听老哥哥一句劝,这种事能协商最好协商,只要你决定协商,我们一块想办法,如何!”

    协商就意味着要和梁庆生见面。可是,聂良平现在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梁庆生。

    签离婚协议时,梁庆生对他的指责,到现在偶尔午夜梦回都能将他惊醒。

    他简直不敢想聂磊和梁庆生一块生活,聂磊将来会变成什么样子。

    聂良平希望聂磊有一个平顺、美好的未来,但不希望聂磊的未来是建立在失去童年快乐的基础上。

    梁庆生不光对自己要求严格,对磊磊同样要求严格。聂良平想起梁庆生还在江城时,磊磊每次做错事后,面对梁庆生时瑟瑟发抖的样子,忍不住叹了口气!

    说来说去,还是自己没用,如果自己再强硬些,自己再争气些,也许梁庆生不会这么快地提出离婚,她也就没有机会跟他抢磊磊了。

    聂良平看了一眼玻璃窗上自己的倒影。在这个肥胖的中年男人身上,早已看不到曾经的青涩、热诚的样子。在他身上更多是疲惫和苦恼。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聂良平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肚子。也许,他确实需要做一些改变,哪怕是为了儿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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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月君继续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唐寿约会。

    唐寿回加拿大的前一天晚上,约陈月君出来见面,为此他特意选了一家很有格调的餐厅。

    唐寿很欣赏地看着眼前的陈月君,今天她穿了条黑色羊毛连衣裙,胸前戴着一只小巧精致的月亮型钻石胸针,她脸上的妆淡而得体。

    这样的陈月君和这间餐厅的调性很搭,一样的清冷、淡雅。

    陈月君看到餐厅的环境和氛围后,大概猜到唐寿的意图。可她半点也不兴奋,反而更加紧张,她担心唐寿再提出去加拿大的建议。

    她并不讨厌唐寿,也不反感去加拿大。只是觉得一切太快、太仓促,她希望能缓一缓。至于,为什么要缓一缓,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上最后一道甜品后,唐寿目光灼灼地看着陈月君,说:“我明天就要走了,你如果愿意去加拿大,我可以现在就退掉机票,等你办完所有手续后,我们一块走。”

    陈月君沉默地盯着眼前的餐具,抬头看唐寿笑了笑,复又低下头。

    唐寿的眉微微蹙了起来,“你没有什么话想跟我说吗?比如,你的想法和打算。月君,我已经不年轻,我需要一份可以看到希望的感情,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陈月君明白又不明白,难道只有结婚才叫看到希望吗?

    “我们在一起,你的话总是不太多,可我听侯叔叔介绍说,你小时候挺活泼的呀!”

    陈月君只垂着头沉默地听着,一只手在餐具上来回划动。

    “月君,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唐寿觉得和陈月君讲话,时常产生一种无力感,这让人很丧气。

    陈月君摇摇头,说:“我觉得你人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