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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月君一走就是一个多月,她每到一处都会给家里打电话报告近况。

    她先去了趟杭州,接着继续南下,一路走一路避开暑假出来旅游的热门景点,最后选择在泉州停了下来。

    泉州靠海,江城临江,夏天一样的潮湿和闷热。泉州和江城很像,随处可见各种庙宇、道观,整座城市的小街老巷遍布。除去几处热闹的景点外,这座城市处处流露着悠闲、惬意的气质。

    陈月君直到手里的Sd卡全都拍完,假期所剩时间越来越少,才准备起程回江城。

    酒店的前台小姑娘说:“陈小姐,你不打算去我们的妈祖庙拜拜吗?别去人多的妈祖庙,去我们当地人常拜的,那里比别的地方灵!”

    陈月君笑着说:“是吗!”

    “是呀!”前台小姑娘很热情地说:“你去拜的时候,记得跟妈祖说清楚你求的事、家在哪里、叫什么,不然妈祖太忙帮不了你的。”

    陈月君听到这话忍不住“扑哧”笑了出来,这还是她第一次听人说神仙很忙。不过她并不打算让好心的小姑娘失望,于是说:“正好,我还有时间,行李麻烦你帮我寄存一下,我去拜拜回来取!”

    小姑娘见陈月君居然真愿意去,高兴地脸都红了,她双眼亮晶晶地说:“陈小姐,你相信我,妈祖真的很好!”

    陈月君从酒店出来,朝小姑娘说的那座妈祖庙慢慢走。她走到庙前停住了脚,抬头看着眼前这座很新的妈祖庙,陈月君笑了笑。

    陈月君犹豫一会儿还是没进去,而是转到后面的小巷,她记得小巷里有一棵无比巨大的榕树,根系遒劲,枝敏叶茂,如盖如庭。

    榕树后面是一条长长的海岸线,石岩堆砌成嶙峋的样子,海浪拍击着海岸发出如雷般的阵响。

    榕树成了响声的过滤器,被大榕树过滤后,声音传到陈月君的耳里变成了窃窃低语。

    为了保护大榕树,这棵榕树被有一圈石板围栏围住。

    陈月君随意地找了一处围栏坐下来。

    “可惜,没内存了!”陈月君忍不住低低抱怨一声。

    海风吹过,榕树发出沙沙的声音。

    陈月君喜欢这样的闲坐时光,不需要想太多事,也不需要考虑其他人,只安静的享受每一丝风带来的安抚。

    陈月君坐了好一会儿,才恋恋不舍地起身,她给自己定了提醒时间,时间已经到了要离开的时候。

    “陈月君!”

    有人叫她。

    陈月君停了停,转念一想摇摇头,准备继续朝前走。

    “陈月君!”

    陈月君这次不得不回头,那个声音她认识。

    “你怎么在这里?”

    “你怎么在这里!”

    赵墙和陈月君同时问出这句话。

    他们一时都呆住,很快又都笑了起来。

    “我来旅游,你呢?”陈月君止住笑意说。

    “来这边看设备。”

    “设备?”

    “嗯,这里有一家机械制造厂,我过来看看。”赵墙抿了抿嘴,笑意漫在他的嘴边。

    陈月君并不知道这座城市还有机械制造厂,忍不住:“哦!”了一声。

    赵墙问陈月君:“你是刚来还是……”

    陈月君如实回答说:“我今天的火车,”她看了一眼时间,“正准备去拿行李。”

    赵墙眼睛在陈月君身上扫过去又扫回来。他有些话想对她说,但不知从哪里开始。同时,他忍不住腹诽两人见面的时间不凑巧,他刚来,她却要走了。

    陈月君注意到赵墙的目光,她扬了扬眉毛直直地回望过去,一脸真诚地看着赵墙。

    赵墙在陈月君回望的目光中,脸皮一阵发紧,他轻咳两声转过身,说:“我刚来”

    陈月君点点头说:“真不巧,我时间快到了,还要去取行李,再见吧!”

    赵墙看着准备走的陈月君,声音有些急促地问:“我们……真的不能成为朋友吗?”

    陈月君笑着回答:“不能,在江城遇到了,最好也不要打招呼了。因为,我觉得很尴尬。”

    赵墙一时气闷,他的眉皱得紧紧地,说:“我们在这里都能遇到,为什么回江城,连招呼都不能打了呢,你不是说我们还是老同学吗?”

    陈月君笑了笑,低低地说:“缘份嘛,总是很奇怪的,常常让不太熟悉的人遇到……”

    陈月君想起爸爸对她的评价,为人总喜欢给自己留后路,说:“都过去了,大家都长大,都有自己的生活,各自安好吧!”

    “你为什么总这样?你是不是觉得自己表现的很大度,很无私!以前在学校时你就是这个态度,为什么不说,你为什么不反抗,为什么要这样无视我!”

    赵墙最讨厌陈月君那副‘事过了无痕’的样子,他最生气的点是到现在她还是不愿意多解释一句。

    也许是因为太巧,也许是因为这个环境给了他勇气,他任由气血翻涌上头。他所有的涵养、好脾气、理智全都丢得一干二净。

    陈月君意外于赵墙的愤怒。

    她不知道为什么赵墙表现的好像他才是受害者一样。

    陈月君皱着眉别过脸,她简直一秒钟都不想和这个人待在一块,只觉得太晦气,本来很完美的一趟旅程,结果毁在这种人身上。

    “已经过去了,已经全都过去了,有什么好解释的,解释来解释去有什么意义!我们不要见面,也不要维持什么所谓老同学关系了!”

    陈月君转身就走,赵墙从她身后追了过来,想伸手拉她。

    陈月君感觉到赵墙的气息,忙朝旁一闪,躲过赵墙的手。她开始后悔为什么要来看这棵该死的榕树,而不是去妈祖庙里拜拜。

    陈月君回过身望着赵墙,说:“你想怎么样!”

    赵墙一愣,他站住看着陈月君。

    是啊,他想怎么样,他自己一时也不知道。他只觉得需要说清楚才好,他知道自己心里一直堵着一块大石头。即使见到陈月君,和她解开了误会,也没能把那块大石头搬开,它还重重地压在自己心上。

    赵墙沉默地看着陈月君。

    陈月君不愿意继续这样无聊的戏码,说:“就这样吧,我们已经是成年人,你现在事业有成,希望你能成熟一些。就此别过,别再见了!”

    赵墙突然知道自己要什么了,他叫了起来:“不行,我知道我要什么了,我想见你!”

    陈月君感觉自己面前站着的不是赵墙,而是要不到糖的聂磊。

    “不好意思,我时间到了,我要走了。另外,我不想见你,也不希望见到你。”陈月君边说边往后退,说完最后一句话飞快地从巷子口跑走。

    赵墙死死地盯着陈月君消失的方向,说:“你说了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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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聂良平在火车站接到陈月君,发现她脸色不太好。

    “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