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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里面现在讲的正是一位她熟的不能再熟的人。

    “你道为何防风郎君不曾出现在帝姬的大婚庆典上?”

    小夭在心内无声回答:

    “出现了啊,就在我对面!”

    围着的众人却是七嘴八舌说什么的都有,

    “难道是不曾收到拜帖?”

    “两人师徒百年,徒弟大婚怎么可能不给师父发拜帖?”

    “那是没有时间?”

    “防风郎君并无官僚事务在身,便是再忙难道还能比四世家的那几位族长更忙么?”

    “那是为何?”

    那折扇公子,一展折扇,风度翩翩,却是故弄玄虚,并未解答,反而提出了新的问题。

    “你道为何曾经的大荒第一浪荡子现在只专注教书育人,再无风流传说?”

    小夭继续在心里回答:

    “因为防风邶本来就不是真的浪荡子啊!”

    周围的人群中不乏戴着帷帽的女子,看不清表情,却能听出来言语中的恍然和惊讶。

    “难道,难道那传闻是真的?”

    小夭扒拉着人问:

    “传闻,什么传闻?”

    却只见众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并无人给她解答。

    小夭起了好奇心,又往里面挤了挤。

    那讲故事的公子却是合了折扇,轻敲了敲桌子,悠悠说道:

    “所以说,这无风不起浪。”

    “防风公子痴恋帝姬多年,待帝姬一朝与那九命大婚,浪荡红尘的风流公子被伤了心,自此便修身养性,传道于天下。

    在那北城回春堂隔壁开了书院,自此退回帝姬身后位置,只为执着守护一生。”

    小夭被惊的手里的茶杯都没拿稳,茶水晃悠了一圈,差点洒出来。

    不是!

    现在外面这传言都这么过分的呢?

    但问题是,怎么听起来还挺像那么回事?

    旁边也有不赞同此种说法的人,反问道:

    “你这都是从哪听来的?别是道听途说,在这跟我们讲故事!”

    小夭也跟着起哄,

    “就是,就是,上个月我在北城还看见那防风公子了呢,哪里是你说的那般模样?”

    折扇公子一展折扇,自信一问:

    “敢问小姐,可是在那回春堂西陵公子出谷义诊之时,才见到的防风公子?”

    小夭被问住了,一句话也反驳不了。

    因为确实如此。

    主要是她也不能说,她还能在城主府见到,在药王谷见到,天天都能见到啊!

    而且人每天晚上还都睡在她旁边呢!

    那公子却是侃侃而谈,

    “当年西陵公子自清水镇入世以后,回春堂每月义诊三日,连续十年,十年间从未间断,而防风公子亦从未缺席,一直常伴左右。”

    “如此情意,又岂是一般人能理解的。”

    满堂的人都跟着他的话陷入了沉思。

    小夭回头看看依旧坐的十分稳当的相柳,又笑着问那公子:

    “你说的这般理解防风公子,那你可曾见过他?”

    青年公子将扇子合拢在手心,不无遗憾的讲,

    “北城距离此处有千里之遥,小人家小俱在,实在是只能在心中膜拜,而此生无缘一见!”

    小夭正想再跟他聊些什么,却被相柳拉了回来,

    “不是说饿了么,饭菜已经上齐了。”

    小夭看见喷香的饭菜,顿时被转移了注意力,开启了另一战场的奋斗。

    吃了个半饱之时,听着那边也不再讨论此事,小夭问相柳,

    “你早就知道?”

    相柳给她夹了块似肉的豆干,明知故问,

    “知道什么?”

    小夭嘴里吃着东西,说话便有些含糊,

    “他们说的那些传言呀!”

    相柳应了一声,不太在意的说着:

    “情报阁送过来过几次,我觉得无所谓,便没处理。”

    他还跟着也打趣了一句,

    “况且说的难道不是事实么?”

    家里有个小醋坛子在,那歌舞坊,他九个头,八十一个化身,可是个个都安分的紧,再没去过。

    小夭很想回怼上几句,却又感觉无言以辩,低头继续喝汤吃饭去了。

    苗圃和左耳却是在一旁看的偷偷直乐。

    饭后,他们在客栈内休息了一晚,第二天再继续出发。

    去辰荣山的路,小夭游山玩水,探访民间,走了差不多一个月,中间还绕道去了一趟南边的金天氏。

    星沉传来消息,多年前送去的材料,现如今已经完美铸造成了弓箭,即将出炉。

    这一次没用相柳帮忙,那弓箭在小夭强大灵力的威压下,十分自觉的便认了主。

    小夭的手腕上,又出现了熟悉的月牙印记。

    小夭蹦跳着拿给相柳看。

    相柳对着那印记轻轻摩挲,眼里却有几分别的情感。

    半个月后,他们终于到了两忘峰。

    苗圃和左耳候在山下,小夭和相柳带着洪江大人的骨灰登上了峰顶,相柳亲手把骨灰洒遍了整个山峰,把坛子葬在了山脚。

    小夭陪着相柳在这里坐了半夜,一直到天明。

    无言的一夜,什么都不用说,却是彼此都懂。

    三天后,还想再去看看百黎的小夭,早起时喝了一碗鱼粥,而后便呕吐不止,什么也吃不下,闻什么都觉得恶心。

    一阵天旋地转以后,小夭不得不躺到床榻上休息。

    相柳扶着她小心的躺下,待她睡着之后,这才手中蕴满灵力,有些紧张,又有些忐忑的朝着小夭的腹部探查过去。

    他倏的收回手来,却没有语言能描述心中的想法。

    正如他所预想的那般,那熟悉的气息,是属于他的孩子,他和小夭的孩子。

    相柳立即走出房门,吩咐苗圃:

    “备云辇,下午返回药王谷。”

    苗圃不解,“可王姬不是还要去百黎么?”

    一抹发自内心的笑意从相柳的唇边蔓延开来。

    百黎,他们是要去的,只是要下次了。

    而下次再去的时候,又一定不止是他和小夭,怕是还要再加上一个小家伙,又或者会是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