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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城,回春堂。

    蓐收看着里面正在坐诊把脉的人,竟是有些恍惚,这是半夏姑娘,不是当初的西陵公子。

    不该有的情感,他早已放下多年,可是看到这有些熟悉的情景,心中却仍是忍不住为之一动。

    蓐收走进回春堂,风度翩翩,

    “半夏姑娘,我替那位打铁的老人家来取药。”

    半夏闻言,头都没抬,娴熟的从药柜中拿出早已包好的几包草药递了过去。

    而后,朝着蓐收的身后,熟练又没有什么情感的喊着:

    “下一个。”

    蓐收接过药包,在心底无声笑了笑,真不愧是师徒,就连这给人看病时候说的话,都一模一样。

    蓐收十分有眼色的让开位置,让身后的人走上前来,自己却是不自觉的走到半夏身后,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

    半夏姑娘与西陵公子虽是师徒,医术也尽得其师父真传,但两人的性子却是截然相反。

    西陵公子平易近人,态度可亲,见什么人说什么话,一番插科打诨之下,什么都能聊。

    半夏却是一副对什么人都公事公办的态度,询问起病症来,直来直往,从不避讳。

    有那脸皮薄的患者,对着眼前的年轻姑娘,有些病状不好意思开口,说的话里便有了三分水分。

    便会被这姑娘一双杏眸,冷冷的睨上一眼,说出来的话更是丝毫不留情面,

    “再不说实话就到后面重新排队去,别在这浪费时间。”

    清冷逼人的模样,倒是有几分那九命相柳的神韵。

    不过也不奇怪,半夏的身世与王姬十分相似,是这一代鬼方氏族长的孙女,因族中生乱,被迫流浪大荒,后被王姬在清水镇上捡回回春堂。

    再后来又拜了王姬为师,一直在她和相柳身边长大,说是王姬一个人的徒弟,倒不如说是两个人一起教导出来的弟子。

    毕竟自从鬼方族长在大荒内消失不见,相柳便承了鬼方族长的令徽,是鬼方氏这一代明面上的掌权人。

    后来半夏长大,相柳便把鬼方氏交回到了半夏手里,只是她向来不爱这些,才一直与族中长老周旋,半逃半避的生活在北城。

    说来也是憋屈,他当年也察觉到防风邶并不是表面那么简单,可怎么就没猜出来他是相柳呢!

    算了,都是历史,不想了,都过去了!

    蓐收又重新专注起眼前的患者来,那人被问的神情紧张,满脸通红,诊脉的姑娘却是无动于衷,一副除了病情,我什么都不感兴趣的模样。

    倒是让那病人对自己的羞涩和隐瞒有了几分自讨没趣。

    再到后面的人,便都陆续吸取了教训,有什么说什么,再无隐瞒,这队伍的长龙便也消散的快了起来。

    蓐收在心中忍不住暗忖,怪不得外面的人都称呼她为小医仙,这副清冷出尘的模样,可不正是像那天上的仙子么!

    半夏看完了手上的病人,回头看了一眼,发现蓐收一直站在自己的身后,她有些疑惑的问道:

    “你怎么还没走?”

    蓐收感觉自己的脸有点僵,勉力咳嗽了一声,却不知该怎么回答,明明往日里能说会道的很,可这会儿怎么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幸好半夏也只是问一问,说完了话也没管他,自去后堂整理药方。

    蓐收的脸被烧的有些红,活了一把年纪了,怎么还不会说话了呢!

    说来也是奇怪,跟在师父身边这么多年,什么场面他没见过,便是当初朝堂上百人奏对也没这么紧张。

    蓐收半垂着头,有些窘迫的从回春堂离开。

    他这一路走的很慢,一直在心里默默思索,只是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就迎面遇上个老熟人。

    蓐收一把揽住丰隆的肩,挡住他的去路,

    “这么行色匆匆的,是打算去干嘛?”

    丰隆不答反问,

    “你这是从哪出来的?”

    蓐收晃晃手里包好的药,上面“回春堂”三个大字晃的丰隆心里发凉。

    蓐收看着丰隆,一脸紧张兮兮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