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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围的人群在热烈地讨论着左耳的胜利,小夭吩咐苗圃带着他们去领钱,看台上的赌客渐渐散去。

    小夭从栏杆直接一跃而下,落入死斗场内。

    少年虽然赢了,但是整个人似乎还未从刚刚的死斗中脱离出来,脸上的表情麻木又狠厉。看到有人落下,他下意识的竖起胳膊防守在胸前,目光里更是充满了戒备。

    小夭在少年的注视下朝着他一步步走去,在离他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驻足停下。怕吓到他,她缓缓地伸出右手,语气更是十分轻柔,

    “别怕,你自由了,我来带你回家。”

    少年却好似完全没有听到的样子,像是一座雕刻的泥塑,对外界的一切都没有反应,漠然至极。

    小夭就站在那里,依旧伸着手,看向他的目光也尽染温柔。

    良久,少年仿佛是感受到了她的善意和执着,目光慢慢转移到她的手上,面容上有几分瑟缩,更多的却是疑问。

    他开始回想她刚刚说的话,“自由”、“回家”。

    家?

    什么是家?

    他的家在哪?

    少年踉跄着向后退了一步,低下了眼神,他没有家,他从有记忆起,就在厮杀,就在为了生存而搏斗。

    他的生命里有流不尽的鲜血,有最残忍的杀戮,唯独没有被他人称为温暖的‘家’。

    防风邶独自一人站在看台上,双臂环抱,面容上是看着少年赢了以后如释重负的轻松之意,眼中的视线却一直追随着小夭。

    他听见她告诉他:你自由了;听见她说要带‘他’回家,他在静静地看着,看他会如何选择。

    因为眼前人久久未曾改变的姿势,因为她从未动摇的的坚持,少年好像被蛊惑了,他忍不住想跟着她,是不是以后他就也有家了。他慢慢抬起手来,想握住这光明和希望。

    但是眼前的手洁白无瑕、不染尘埃,而他的手一片污渍,满是血迹,他想把那片脏污擦拭掉,他不想玷污了她,因为她是如此高贵,这么美好。

    但是他的衣服上找不到一块干净的地方,反而都是被血浸染过的痕迹,少年又无措的放下手,似乎不知道该怎么解决眼前这个难题。

    小夭从袖中掏出一尾水蓝色的方帕,洁净的手帕上只在一角绣着一朵含苞待放的桃花。

    小夭向前走去,站在少年身前,用手帕包住他还在流血的伤口。

    她对他说:“以后有我在的地方,就是你的家!”

    世间仅存的善意和温暖骤然来袭,少年仿佛找到了可以依靠的臂膀,身受重伤的身体再支撑不住,缓缓向下滑去,却被一只充满力量的手扶住。

    男子的语气很冷,“既然站起来了,就别再倒下了。”

    少年转头看向男子,这个声音,是刚刚......

    而且他转瞬就出现在他身边,他却毫无察觉,他清楚的认知到自己不是他的对手。

    防风邶扶着少年,用灵力帮他止住流血的伤口,小夭又拿出来上好的疗伤圣药,喂给少年,少年温顺的像一只受了伤找到主人的小猫,任由两人摆弄,没有一点点攻击性。

    少年服用了小夭特制的疗伤圣药,身体很快就恢复了一些,小夭亲自带着他去找奴隶主削去了奴籍。

    走出地下赌场以后,少年看着手里的奴隶契约,仿佛在这一刻才彻底意识到他真的自由了。

    少年真诚的看着小夭,说了第一句话:

    “谢谢你!谢谢你,救了我。”

    小夭否定了他的言辞,看向他的目光却充满了赞赏,

    “不是我救了你,而是你自己救了你自己。”

    少年有些迷茫。

    小夭细心地解释道:

    “我跟奴隶主的约定,是你赢了才能带你走,如果你输了,那我也没有办法带你离开。

    所以是你自己为自己赢得了自由,你不需要谢我,更不欠我什么,明白么?”

    防风邶的目光瞬间落到小夭身上。

    少年却好似懂了又好似没懂。

    他以为她看中了他,但是她现在好像又在撇清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