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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林寺门前僧侣拆下来当滚木滚石的巨木青砖终于全部用尽,李世民的脸色严峻了起来,他手执腰刀,站到了沙墙之后,他的身后是一百多名的武僧,他们的脸上俱带着疲倦之色,但各人的眼光依然坚定。

    少林寺下来的半山腰上已铺满了尸体,还有不少受伤未死的士兵发出了一声声的惨叫。

    萧摩诃看到少林寺上面已再无滚木滚石丢下,心中知道僧人已将其耗尽,当下手持双鞭,大声喝道:“小的们,都跟随老子杀上去,血洗少林寺。”说完,手中的铁鞭挥动,一马当先的冲在了前头。

    李世民腰刀扬起,对着身后的僧侣喝道:“狭路相逢勇者胜,跟他们拼了!”萧摩诃不计人命的猛攻,虽付出了上千士兵的性命,但杀红了眼之下,他麾下的士兵此时俱是奋不顾身,在他的带领下很快便要冲到沙墙边。

    李世民知道已是避无可避,他的胸中也燃起了浓浓的战意,他刚刚想跃出沙墙迎敌,却忽然觉得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上,一道声音在耳边响起:“二哥,杀敌还是由我来吧!”听到这道熟悉的话语,他绷紧了的神经顿时便松懈了下来,他知道有这个人在,山下攻了上来的萧摩诃已是凶多吉少。

    来的正是李玄霸,他和李成沣已下到了少林寺的门前。此时李玄霸手执双锤,脚尖一点,瘦小的身形如只夜枭般跃起,双锤高举,如泰山压顶一样向着萧摩诃的头顶砸了下来。

    萧摩诃舞动双鞭,刚刚冲到沙墙下,忽然觉得劲风扑面而来,抬头向上望去,只见一片黑影当头袭来,他连忙举起了手中的双鞭迎了上去,只听到“当”的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巨响过后,萧摩诃的双鞭已插到了地上,而他的身体竟像蛇一样弯曲了起来,双耳双眼都有几缕的鲜血流了出来,李玄霸的这一锤竟将他的全身骨络震得寸寸断裂,身体摊倒了在地上,全身不断地抽搐。萧摩诃努力地想将头抬起来,却已是无能为力,他的眼中余光这时发现了一道身影从他的身边掠过,然后脑海便已陷入了一片深深的漆黑中,他已被李玄霸一锤毙命。

    从他身边掠过的身影正是李成沣,他扑入了敌人的阵中,左手伸出,已将一名士兵手中的朴刀抢了过来,刀光闪现,他跟前有两名大汉的头额飞了起来,俱被李成沣的刀锋一刀两断。

    此刻的李成沣和李玄霸就如两头饿虎扑入了羊群似的,遇着的士兵非死即伤,前面的人慌乱了起来纷纷向后涌退,而后面的士兵还在向前冲上来,两队人顿时便在这狭窄的山路挤成了一团。

    李成沣手中的朴刀劈出,带着一股热气,犹如砍瓜切菜,杀出了一条血路,不断的有士兵成了刀下亡魂,忽然听到“格”的一声响起,他手中朴刀已钝,忽然断成了两截,他将手中的刀柄丢下地上,右手快如闪电,已在人群中又抢到了一杆长枪,枪尖抖动,舞出一团团的枪影,枪尖顿时便又刺下了十多个人。

    片刻之后,长枪又已折断,李成沣的身影在阵中闪动,不断地抢过士兵的兵器,刀枪剑戟都换了个遍,十八种兵器在他的手中都成了阎王催命之符。

    李玄霸更是厉害,他的双锤呼呼声响,这响声犹如追魂之曲,碰到之人俱成肉浆,他一路杀了下来,鲜血渐渐汇流成河,在这山道上留下了一地的尸体。

    遇神杀神,遇佛杀佛,李成沣和李玄霸好像比赛似的,直杀得余下的士兵”呼”的一声全都向山下冲了下来,此时的山脚下,陈章盛目睹着几百名士兵像绵羊般被两道身影赶了下来,他当即喝道:“弓箭手,射!”一队弓箭手连忙列队张弓引箭,向着半山腰射去。

    顿时箭如雨下,向着李玄霸和李成沣射去。“啊啊啊”的几声惨叫,走在后头的几名士兵闪避不及,已被利箭射中,李玄霸和李成沣手中的兵器急舞,已将密集的利箭叩飞,李玄霸喝道:“李成沣,穷寇莫追,我们回去。”两人的身影急闪,早已跃回了沙墙之中。

    夜色更加漆黑,少林寺的山道中偶尔传来了几声的呻吟,却是受伤未死的士兵在哀嚎。陈章盛的脸色铁青,从李成沣的吆喝声和身形中,他已认出了李成沣来,心中暗道:“这小子什么时候也上了少林寺?”

    真的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陈章盛心中冷笑:“既然你也在少林寺,那敢情好,我看你有何本事来对抗我的大军。”他看了看天空,知道黑夜之中也不利于进攻,加上军心已散,只好下令鸣金收兵,心想着等到天明再作打算。

    李成沣和李玄霸已回到了寺门前,两人相对打量了一番,发现对方俱是毫无损伤,当下会心一笑。此时李世民走了过来,他拉着李玄霸的手掌,脸上如沐春风,朗声笑道:“玄霸,你怎么来到了这里?”李玄霸看着李世民精神似是不错,沉声道:“二哥,是李成沣追随你的气息,我们才找到这里来的。”

    这时李成沣快步上前,他看着李世民的脸,发现其脸额上果然没有杨天鹏的玉疰,心中不禁叹道:“这世上真的有如此相似之人,除了一颗玉疰,竟会一模一样。”当下对着李世民一捐到底,朗声说道:“请秦王恕罪,小子真的是认错人了,才令到秦王身陷险境。”

    李世民的脸上冷漠,口中啍了一声,拉着李玄霸行到一边低声倾谈了起来,再也不多看李成沣一眼。

    李成沣的神情有点尴尬,但心中也知道是自己的错误才引出如此多的事端,见李世民不理自己,当下也不在意,自去到了尘的前面和众僧人行礼。此时已包扎好了伤口的慧清上前,对着李成沣笑道:“成沣,幸不辱命,贫僧已为道正禅师讨回了公道。”

    李成沣的眼中露出了欣赏之色,他将背着的包袱解了下来,递给了慧清,正色道:“师叔,这些经书是在谷底发现的,就是藏经阁被盗的那些经书,你交回藏经阁吧!”慧清接过经书,和昙宗一起带着几名武僧将经书送上了藏经阁收藏。

    此时山道上的伤者呻吟声渐渐低落,山脚下的军营点起了牛油灯笼,将这一带照得通明,了尘眼中的忧色沉重,他对着李成沣道:“成沣,此时敌人虽然退去,但危机重重,你有何建议?”

    李成沣摇了摇头,沉声道:“方丈,敌我双方人数悬殊太大,要想守得住只怕很难,只能是随机应变了。”

    了尘叹了口气,转过头来对着李世民道:“秦王,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既然令弟已到,不如你就和令弟从后山下山,先避过这险境,我们和黄雀的因怨太重,只能决一生死,你们就不要淌这浑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