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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海忽然听到道正禅师已经圆寂,他的神情呆了一呆,苦笑着道:“道正大师,他,他…唉!”脸上虽然还是笑容满面,但却不断地摇头,声音也低沉了下来。

    李成沣冷笑着道:“一刀正中心脏,下手也算狠毒了,为了一本易筋经,真的可以六亲不认?你在少林寺二十年了,道正禅师怎样对你?少林寺可曾有亏待过你?”

    唐海依然是不断摇头,声音沙哑了起来:“不是我杀的,为了易筋经我可以不择手段,但我绝不会伤害道正大师的。”心中想起道正的音容笑貌,他的手不禁抖震了起来。

    这时宇文化及又从破门处缩了回来,他将身形隐入角落的黑影中,双眼盯着场内观看,却见到唐海忽然从怀中掏出一本书来,口中狂笑道:“李成沣,这本易筋经其实是假的,你和了尘可以骗得了我,想不到却害了道正大师。”话音刚落,手上用劲,已将手中的那本经书震得粉碎,手一扬,满天的碎纸便随风飞扬。

    这本易筋经他早已研究了个通透,发现竟是一本假的易筋经,他费尽心思在少林寺二十多年,想不到到头来只抢了本假的经书,心中早就已经怒火攻心,现在再听到李成沣说是自己刺杀了道正,心中更是激愤,将手上的经书毁了之后,口中不禁狂笑。

    在狂笑声中,唐海已和身扑了上来,身前寒光闪闪,他从身上拔出了两把小刀,如刺猬般向着李成沣刺去。

    李成沣望着满天的刀影,身形倏的抢进了刀影中,左掌闪电般按到了唐海的胸口,唐海的胸口如遭重锤,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人就像个布袋似的向后飞起,“呯”的一声仰面而倒。

    李成沣的右手抓着那把小刀,身形俯了下去,左手抓住唐海胸前的衣领,将他拉到了跟前,眼睛死死地盯着唐海的双眼,沉声道:“忘恩负义的东西,你真的以为可以为所欲为吗?”

    唐海口中的鲜血不断地流出,脸上却还是笑容可掬,苦笑着道:“你认为凭我的武功可以杀得了道正大师吗?李公子,今日拜你所赐,唐海知道技不如人,我毫无怨言,但道正大师真的不是我所杀的,现在你就算杀了我也是这么说,只望你能找到真正的凶手。”他的眼中流露出一股坚定之色,虽在李成沣杀气腾腾的目光盯着下,却是毫不退缩。

    李成沣冷然道:“是不是你杀的都不重要,你还是回少林寺亲自给了尘方丈一个交待吧!”

    这时李成沣的耳边传来一声轻叹,一股破风声已到了他的身后。张华喝道:“要带他回少林寺,还是问过我吧,没敝人的同意,谁也带不走他!”

    李成沣也不回头,手中的小刀已反手向后面刺出,当当声犹如雨打芭蕉,已将张华攻来的长剑尽数挡开。他慢慢地站了起来,转过身来,手中小刀指向张华夫妇,冷笑着道:“了尘方丈不和你们计较,你如此看轻少林武功,今日就让你们领教一下少林武功的真正威力,好让你们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当日张华夫妇在少林寺讥笑少林武功,李成沣已经心中有气,只是当时有了尘在场,他也不好出手,现在见张华如此托大,似是不将自己放在眼内,心中不禁怒火渐起,丹田内力运起,小刀透出阵阵的热气。

    窦建德已回到殿内站定,望着院子内的李成沣,心道:“这年轻人是怎么来的?怎从来没听到过少林寺有这么一号人物?”他对张华夫妇的武功深有体会,知道自己不是他们的对手,现在的气息平静了下来,不禁为李成沣担心了起来。

    窦线娘的眼光停留在李成沣的脸上,内心竟像是水面跌落了一颗石子似的,荡起了一圈圈的涟漪,她的心中暗自喝彩道:“这男子好有气势!”她发现李成沣面如止水,眼中流露出无比的自信。

    张华和卢冰对望了一眼,心中也凝重了起来,刚才虽然他只是和李成沣交手数招,但从其小刀上传来的力度看来,内功绝对不弱,而且只用了一招便已将追魂刀唐海击败,这年轻人的武功竟是深不可测。

    瞬时间殿内的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在了李成沣的身上,只见他手上执着一把小刀,冷冷地望着张华夫妇,朗声喝道:“你们月宫本身悬在海外,既然有心要淌这浑水,那就放马过来吧!本人名叫李成沣,黄雀因缘悬赏几十万两银子要取我的性命,夸父与月娥,应该都会收到因缘的传命,想来你们也有耳闻,择日不如撞日,今日就作个了断吧!”

    张华听到李成沣这样一说,身形倒是站直了起来,手中的长剑向下垂了下来,剑尖指向地上,他正色道:“黄雀还未有能耐指挥得了敝人夫妇,敝人夫妇今日领教阁下高招,绝不是为了黄雀,而是因为你是少林弟子,更是因为你是李成沣,能让因缘如此头痛的人物,敞人夫妇很久没遇到过了。”

    说完之后,张华双手抱拳,对着李成沣沉声道:“敝人夫妇请李公子赐招,也好让我们认识一下真正的少林武功。”

    李成沣听到他如此说辞,心中的怒火稍减,他右手持小刀,左掌立在胸前,摆了个起手式,喝道:“少林弟子李成沣,请赐教。”

    张华牵着卢冰,低声在她的耳边说道:“小心点。”卢冰笑道:“相公,赢得了他,我们再去长安,如果输了,我们就回月宫算了。”张华的心中豪气顿生,朗声说道:“也是的,如果我们学艺不精,再闯江湖也没甚意思了,就如夫人所说的。”说完,手中的长剑已向着李成沣刺了过去。

    殿内所有人的呼吸似乎都粗重了起来,在十多个灯笼的映照下,但见张华的剑光闪动,已带起一股破风之声。

    李成沣的身形倏的抢出,已扑入剑影中,手中的小刀仿佛重如千钧,当当的几声急响,已将张华夫妇逼得连退几步。

    张华夫妇本来是一人主攻一人主守,但在这瞬间,竟觉得寒气逼人,浑身的皮肤都耸立了起来,这小刀的寒光无孔不入,围着他们二人就像狂风骤雨的袭来。张华手中的长剑竟无法攻出一招,夫妇二人都被逼得全是守势。

    -把刃长两寸的刀锋,在李成沣的舒展下,隐有雷鸣之声传出似的,张华和卢冰运起了全身的功力,犹自觉得难以抵挡,漫天的雪花飘落,在他们的身边飞舞,形成了一道奇异的影像。

    李成沣的刀锋上透出的热气越来越盛,刃上变得暗红,暗红的刀影形成的圈子渐渐变得小了很多,圈子中传出的兵器碰击声震得众人耳中轰鸣。

    张华和卢冰的心中俱是震惊,手脚都似是舒展不开来,二人被逼得不断地向着围墙边靠去,他们都已是大汗淋漓,不要说要进攻,就连想要防守都已困难,张华头上原本扎着头发的丝巾早初李成沣的刀刃切断,已经是披头散发的样子,长发四散飞舞,头上的长发不断的被切断。

    终于,“呯”的声响,张华夫妇的身体靠在了围墙上,再无退路,而眼前暗红的刀影依然是不减半分,当当的两声巨响,张华和卢冰手中的长剑再也把握不住,双双离手而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