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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过得飞快,李成沣来到崔家村已经两个月有余,每天除了烧菜,便在崔家村附近闲逛,连离崔家村上游几公里的张家村和下游的洪家村也逛了个遍。

    发现上游的张家村临江有一个大码头,平时经常见有大船泊着,了解了才知道,原来张家老爷张达波是做船运生意的。走南闯北,名下有二十多艘大船。张家村有千多口人,青壮大部分都在张达波的船上营生。

    而下游的洪家村倒全是佃户,也有二千多人口,也租了崔府的一部分田地耕种。

    李成沣和民众渐渐熟络,倒也慢慢的融入了这个朝代。

    这天傍晚,李成沣闲下来后和何老实坐在店中闲聊,忽然听到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碲声,何老实打开店门看去,只见道路远处驰来两辆马车,十多骑跟在马车后面,望崔家村而来。很快车辆便从何老实的店门前经过。

    李成沣从门内看去,只见马车车箱上写了个崔家,而所跟着的十多人俱是腰间挂了柄腰刀,护在马车两傍,车队很快经过何老实的店铺,远远望去,只见车队已鱼贯地入了崔府。何老实见李成沣疑惑,便道:“这是崔知县的马车,应该是崔大公子回来了”

    到了第三天傍晚,何老实的店中又步入一人,正是崔络,何老实连忙着招呼着崔络坐下,又吩咐李成沣上了几样崔络喜爱的菜肴上来。

    崔络神情呆滞,也不说话倒了酒便喝,很快一壶酒便已见底,何老实连忙又加了一壶,崔络倒也再不见吃菜,一壶酒转眼又空。然后双目定定的望着屋顶。

    “崔老,崔老”何老实心知有异,关心地道。

    崔络望了何老实一眼,说道:“大公子和二公子回来了”原来那天何老实所见马车是崔家两位公主回来了,何老实脱口问到:“二公子也回了?他不是上京应举了吗?”

    崔络倒也不瞒,细细对着何老实道来,原来崔家二公子崔学军从小聪明,早早便考了秀才,今年准备上京赴考,谁知刚离开万安县不久便染上恶疾,一会寒冷,一会高热。

    跟着崔学军上京赴考的两个仆人不敢怠慢,因离万安县不远,便连忙将主人送了回万安县崔学军的大哥家中,大哥崔学友和崔学军从小感情便十分好,见此情况连忙请名医来诊治。谁知几天下来,崔学军的病情越来越严重,已经到了卧床不起,崔知县又差人在邻县请了个老中医过来,诊治一番方知患了俗称“打摆子”的重病,老中医也没什么好的办法,只能开了几服中药吊着,崔学军眼见精神越来越差,人时冷时热,时清醒时昏迷,病得骨瘦如柴,崔家兄弟都知情况不妙,崔学军清醒时更是请求大哥,要求大哥送自已回家乡。

    崔知县悲从心来,也担心弟弟死在异乡,只能带着差役用车将崔学军送回家中,这两天崔学军已经昏迷不醒,家人知他已经时日无多,府中连后事都准备好了。

    崔络从小看着崔学军长大,和崔学军的感情非常之好,眼见和崔学军将要天人之别,心中悲痛,便来何老实酒铺喝闷酒。

    说着说着崔络已经老泪长流。

    崔家对乡邻平时十分和善,从没做过什么欺男霸女之事,遇上灾年还会减租。所以崔家村的村民对崔家也是感情深厚。

    听闻崔二公子时日无多,加上崔学军平时随和,为人十分和善,何老实心中也十分难过,陪着崔络在落泪。

    崔络坐了一会,便起身行出店外,自回崔府。

    送走崔络,何老实再也没心情做生意,便关了店门行入厨房,李成沣见到何老实双目通红,犹有泪痕,奇怪问道:“东家,怎么啦?没什么事吧?”

    何老实一一道来,当听到崔二公子是打摆子的时候,李成沣定了定,心想:“打摆子不就是疟疾吗?急救包中的奎定可是疟疾的特效药”

    当下对何老实正色说:“东家,崔家可是善良之人?”何老实点点头。

    李成沣轻声说道:“东家,我有药可能救得了崔家少爷!”“真的”何老实双手抓着李成沣的双肩。见李成沣肯定的点了点头,想也不想转身便向门外奔去。

    不多时,便和崔络二人跌趺碰碰的走了回来。

    崔络焦急的盯着李成沣,说道:“成沣,老实说你有办法救我家公子?可是当真?”

    李成沣胡乱说道:“我在家乡也曾染过打摆子,机缘巧合之下被一位道长救了,刚好我还剩下点药,也不知药效过了没有?”

    “快,快,快点拿来给我,没用我们崔家也不会怪你”

    李成沣上阁楼,拿出急救包,找出了板奎宁片,拿出六片,刚想要下楼,怔了怔,拿过三张纸来,将奎宁片碾碎分三包包好。下到大堂将药粉递给崔络,说道:“一天一包,和水服,也不知有没有效用?”

    崔络一把抓过,快步便向门口冲去,冲到门口,忽然停下,从怀中拿了块银子出来,有五银左右,放在地上,回头说:“如果可以救得我家公子,你便是崔家恩人!”

    崔络一阵风似的冲入崔府,走入西厢,呯的一声推开房门,只见房中站满了人,老夫人坐在崔学军的床边,摸着他的手正在垂泪,大公子和老爷则站在床边,满脸悲伤。其他几个下人大气都不敢出。崔络望了望崔学军,只见崔学军脸色苍白,双目紧闭,张着口似是还有一口气息。

    崔络当下急道:“老爷,公子,我寻了点药回来,或可救得二公子的。”说完从怀里掏出三包药粉,崔学友父子听闻,连忙让过身来。崔络早已吩咐下人拿了碗水过来,小心翼翼地将一包药粉倒入水中。望了眼崔学友,崔学友点了点头,崔络转扶起崔学军,将碗中药慢慢喂入他口中。碗中药尽,才轻声地将药的来历解释起来。崔家父子听完,心中燃起一点希望。

    众人也都不敢离开,一家人人静静地在崔学军的床边焦急地待着。

    时至下半夜,崔学军脸色渐渐不再苍白,气息慢慢也平稳起来,众人脸上皆有喜色,知道崔络带回的药起效了,到得天将明,已经昏谜了两天的崔学军终于睁开双眼,茫然地看了看,弱弱的说道:“爹,娘,孩儿….孩儿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