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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羊肉烤得焦黄,香气四溢,杨凤仪食指大动,接过李成沣递过来的羊腿,肚子虽饿,但依然保持矜持,只是小口地吃着。

    一条羊腿,杨凤仪只吃了一半就停下了,李成沣则捧起羊排就啃,刚刚吃饱,眼睛忽然望着对面山峰,只见上面爬上了十多个人,正是大胖子蔡轻舟他们。

    李成沣叹了口气,对杨凤仪道:“凤仪,他们对你倒似是志在必得。”又道:“我们还是走吧。旺财,过来。”

    旺财摇了摇尾巴,行到杨凤仪身边叭下,杨凤仪也不敢犹豫,跨上虎背,李成沣一声哨响,二人一虎便向山下而去。

    蔡轻舟领着十多个人,远远地已经发现杨凤仪,当下急急地追来。

    旺财已经差不多四百多斤,背着杨凤仪,倒也是行动迅速,在山林中穿梭自如,一下子便已将蔡轻舟他们抛开。

    冼太夫人一行五十多人,终于走出了大山,在山路上发现了倒毙的黑马,心知搬救兵的朱文已经出事。

    冼太夫人忧心忡忡,指挥着众人快速地向揭阳县城进发,当天傍晚,终于到了县城。

    揭阳县城守将程子诺接报,连忙派兵将冼太夫人等人接入城内。

    冼太夫人松了口气,心道:“终于回到自己的地方,那些牛鬼蛇神再也不惧了,只是不知成沣找到南阳公主了没有?”

    当晚在县府大排宴席,宴请罗士信和崔学军等人。酒足饭饱,罗士信趁着酒意,举着杯酒对着冼太夫人道:“谯国夫人,路上虽然波折重重,但幸不辱命,总算是平安的将夫人送回了揭阳,本将的使命已了,本将想去寻找南阳公主。”

    冼太夫人听罗士信要去寻找南阳公主,倒也不敢挽留,当下吩咐手下拿了叠银票入来,每位侍卫赏了两百两,罗士信则给了两千两。

    次日,罗士信带着十多名亲信和剩下的三十多名侍卫便要告辞,冼太夫人和崔学军等人送出城外,临行前,冼太夫人对罗士信道:“罗将军,你如果找到成沣和南阳公主,请你传话给他们,就说我不日便上韶州的南华寺,在寺中等他们,还有,我准备派几千个士兵去搜索,希望能尽快找到他们。”

    罗士信点了点头,别了众人,望北而去。

    冼太夫人送别罗士信,便即起程去南华寺,程子诺亲自领了一队几百人马护送。

    松柏翠绿,一棵高大的红棉树耸立,树上站满了黄色的小雀,飞出飞入,甚是热闹,树下一位二十多岁的僧人正在打扫雀屎,口中低声骂道:“畜牲,拉得真多,你们不会去别处寻食吗?”

    晨钟敲起,钟声悠扬,周边山谷远远的传着回音。年轻僧人看了着四周,连忙低头卖力地扫着。

    这是一大片的寺庙,建在一个山坡上,三面环山,一座座的殿宇在山谷中分布,寺前一个用大青石铺垫的大广场,广场前面百多米处一条大路,路边是一片密林。寺门高大雄伟,上面南华寺三个金光闪闪的大字。

    入了寺门,正中长着一棵千年的红棉树,正是花开灿烂之时。

    寺内香烛弥漫,一阵阵禅声传出,令人肃然。

    寺外道路上来了一队人马,几百人左右,由一名将军带领着,正是冼太夫人一行。

    队伍来到寺门外,冼太夫人对程子诺道:“程将军,你将手下在寺外扎营,不可乱走,切莫惊动了高僧。”

    程子诺领令,即将队伍安排到远离寺门的一处空地扎营。

    自有冼太夫人的随众上前去递拜帖,片刻,寺门大开,一位知客出来,对着冼太夫人道:“谯国夫人,我家因缘禅师有请夫人。”

    崔学军上前一步,对着冼太夫人道:“夫人,要我们陪你进去吗?”

    冼太夫人摇了摇头,道:“我两夫妇进去就行了,人多了禅师不喜。”

    说完,冼太夫人和冯宝两夫妇随着知客入了寺门。

    经过红棉树,穿过大雄宝殿,来到了寺后的一处殿宇处。这殿极大,占地有三亩左右,殿门两边站了十多名僧人,个个虎背熊腰,站得笔直。

    入了殿内,只见殿中上首坐着一位三缕长须的老僧,眉须俱白,八十多岁的模样,但脸色红润,皮肤光滑,身上披了件灰色的禅衣,正是因缘禅师。

    前面一排过坐着三位僧人,左边的灰衣老僧六十岁左右,冼太夫人认得正是无尘,中间坐着位五十岁左右的僧人,面容清瘦,虽是眉头轻皱,但天生有一种贵气似的,右边那位僧人,也是五十多岁左右,但眼睛深沉,倒让人有种阴深的感觉。

    因缘禅师见到冼太夫人夫妇二人行入殿内,也不起来,只是双掌合笼,道:“谯国夫人光临小寺,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冼太夫人连忙道:“打扰了禅师清修,冼英有罪。”

    因缘微微一笑,道:“其实谯国夫人不来敝寺,贫僧也准备使人去请了,只不知夫人今日所为何事呢?”

    冼太夫人将南阳公主的病情一一细细道来,而当说到要将南阳公主送来南华寺的时候,因缘眉头皱了皱,望了一眼右边坐着的僧人,冷然道:“无树,你明知那孩子要送来寺中,你为何要使人劫了?”

    此话一出,冼太夫人只觉全身冰凉,手不一由自主地抖震起来,嚯的一声站了起来,指着因缘禅师道:“你,你,你们是黄雀?”

    因缘手摆了摆,微笑着道:“夫人,我们不是黄雀”顿了顿又道:“但黄雀是我们的。”

    冼太夫人还没反应过来,中间坐着的和尚已经站了起来,面无表情,盯着无树道:“五弟,你明知那孩子是我的,你还要抢去,就为了她身上的那点东西?”

    无树动也不动,冷笑着道:“冰儿的给了你儿子,南阳的轮也轮到青儿了。”

    因缘大怒,喝道:“都给我住口,也不怕外人笑话?”众人只觉耳中大震。

    因缘转过头来,望着冼太夫人满脸震惊的样子笑道:“吓到夫人了,贫僧未出家之前叫做陈顼。”

    听到陈顼二字,冼太夫人口张得大大的,一下子跌坐在地上,犹如见鬼,良久才道:“你是孝宣皇帝陈顼?你不是早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