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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色如雾,马的厮叫声低沉。山谷中点燃了几个火堆,除了有几人在巡逻,其他的人员俱已入帐篷内安睡。

    罗建坐在一棵杨树的树杈上,背上背着一壶利箭,手上把玩着一张强弓,眼睛却时不时地望向远方,他的右手的食母指上全是老茧,这是长期拉弓所留下的痕迹。

    从一个山野小子到现在可以独自领一军,罗建的变化不可谓不大,他本是机灵之人,知道他们现在还处于险境之中,因此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此刻月上半空,那匹白狼忽然仰起头来,对着天空中的月亮“呜呜呜”的低声嚎叫了起来,它的叫声中带着悲伤和恐惧,又似是带着无奈。

    此时已有巡逻的士兵喝道:“住口,他妈的,你这畜牲嚎什么嚎?”

    “崔胜,让它叫吧!谁没点伤心事呢?”另一名士兵低声说道。

    罗建的心中一动,他知道这白狼的伤势已经痊愈,但它不肯离开,多数是为了那头母狼,现在它的叫声凄凉,难道是车厢中的母狼出了状况?

    想到这里,罗建不禁跳下树来,快步行到车厢前,却见白狼站立了起来,身上的毛发竖了起来,眼睛盯着他,不让罗建近前。

    罗建轻声说道:“你这畜牲,老子只是想看下你的老娘,又不会伤害你们的,快点让开,否则老子不再管你们了。”

    白狼似是听懂了罗建的说话,它在车厢上徘徊了几步,身上的毛发终于垂了下来,却忽然从眼中流下了两行的泪水,接着脚步轻跃,已经从车厢上跳下,跳下后呆呆地站在车厢旁,口中依然“呜呜呜”声低鸣。

    罗建的心中啧啧称奇,飞身跃上车辆,伸手掀开车帘,只见那头母狼的头侧到了一边,舌头伸了出来,它的眼睛灰白,似是已经气绝身亡。

    罗建将手伸到母狼的鼻子上,发现它已没气息呼出,摸了摸它的身上,触手冰凉,母狼的确是已经变成了一具尸体。

    这母狼被夸父囚禁了十多年,身体本已经十分的衰弱,又经过了长途跋涉,来到了这里,颠沛流漓之下,终于捱不下去了,已经悄悄的死于非命。

    罗建的心中暗叹,吩咐两名巡逻的士兵道:“崔胜,余国员,将那老狼搬出来吧!找个山岗将它埋了……”

    崔胜和余国员领令,两人从车辆上面将已经开始缰硬了的狼尸抬了下来,就在旁边的一个小山岗上挖了个坑,将母狼的尸体放入了坑中,并用土堆起了一个小土堆。

    那白狼就跟在他们的身后,一声不吭地看着母狼被埋入了土中,待到崔胜和余国员离开,它才轻轻地伏在土堆边,再也不肯离开,更是不理会众人。

    “万物偕有灵,畜牲也是如此,唉!”罗建轻轻地叹了口气,再度飞身跃上树杈上坐好,呆呆地望着天空中的月亮出神。

    望着月色,罗建暗道:“不知成沣他们如何了?到了明天如果他们还未到来,我们只有先回岭南了!”他的心情有点惆怅,心中隐约有一丝丝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