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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培佳回到船舱中,低声对着众人解释道:“成沣,似是有变故,这面旗子是张府用重金与东海帮买来的,江浙一带水路都是东海帮的势力。”

    张家村张府是以航运为业的,走南闯北,江湖上的种种规矩了如指掌,各种人物俱有接触,张培佳知道金龙旗在江浙一带东海帮的势力内如果挂上,多会无恙。

    到了下半夜,两岸的人马集结的越来得越多,暗夜中人头涌涌,声音动静倒也不大。张培佳见到大江边上有条支流,于是便将船驶入支流,靠岸边停泊定,只想待到天明再走。

    船刚停定,便听见岸上有人靠近,见到船上金龙旗,来人低声喝道:“相好的船停在此,禁止声张,船上的人不可下船”

    忽闻两声哨子声响,两岸静了下来,一下子人声马声俱已消失。

    过了一个多个时辰左右,几艘大船从上游而下,前面两艘,后面两艘,护着中间一艘大阁船。

    江前面一里左右,江面变窄了,只有几十米宽左右,江面上拉了几条铁索,在黑夜中隐约而现。

    待到大船船队靠近,江边又是一声哨响,从江面两边划出了四十多艘小艇,每艘艇上有十多个人,拿着闪闪发光的兵器,向着几艘大船而去,片刻,大船上已有人用俚语喝起:“屌巨老母的,扑街,甘多契弟!”

    船上铜鼓声起,五条船俱亮起射灯,船边人头涌涌,已经张弓引箭,对着来袭的小船。

    中间大船的甲板上,一位双十年华的女子手执双刀,一身戎装,脸色稍黑,英气袭人,个子虽然不是很高,但站在船头上,倒有一种藐视天下的气势,身边站着两位男子,一人四十多岁的模样,双手拢在袖中,一件华丽的长袍,满脸满足的样子,就像刚赚了一百万似的,另一人则身材瘦小,和个猴子差不多,但手上却执了两把大板斧,双脚就像钉子一样钉在甲板上,一动也不动。

    大船上已经有人在喝道:“这是岭南冼太夫人的船,我们是奉当今圣上的圣旨面圣,你们是何人?快快让开。”

    这一众船队,却是岭南圣母冼太夫人的船队,冼太夫人本名冼英,是黎族人,因整合珠崖,儋耳,临振有功,在岭南有着极大的声望,在隋朝中期更是顶住了岭南的各方势力,将岭南重归隋朝版图,被炀帝杨广封为谯国夫人。

    岸边已有一人高声叫道:“冼太夫人,敝人李密,还请夫人返回吧!敝人恭请夫人上瓦岗寨作客。”

    冼太夫人听到是李密,不禁怒骂道:“又是你这反贼,本座放了你一马,还不死心吗?”

    原来却是李密早两年前曾去到岭南,拜访冼太夫人,李密本是辽东襄平人,家世显赫,四世三公。

    冼太夫人隆重其事的招呼了他,谁知转头李密却劝冼太夫人立国,将岭南分出隋朝,当即被冼太夫人痛斥,但冼太夫人也不对他过于留难,只是将他赶出府外,责令他离开岭南。

    此时李密已在瓦岗寨做了二当家,李密宏图大略,才华计谋胜瓦岗大当家翟让多矣。在李密的经营下,瓦岗寨已远胜当初。

    “十八子,得天下”是隋末年间传出的童谣,李密出身显赫,深信这童谣所指的便是自己,于是在杨广第二次征高句丽时跟随杨玄感造反,当时他给杨玄感献上了上、中、下三策。而杨玄感恰恰选择了下策,导致兵败人亡。

    而此时已经是杨广三征高句丽无果,他心灰意冷之下,缩在了扬州,天下随之大乱,十多路反王闹得正欢。

    李密探得岭南圣母冼太夫人要上扬州面圣,便欲截了冼太夫人,从而趁机掌握岭南。

    于是仓促间便带了王佰当,徐世积,单信雄等人和上千多名瓦岗寨的精英,星夜赶到扬州附近的盐绍河埋伏。因时间匆忙,只搜集了几十艘小船,在徐世积的建议下,于是在江中拉了几道铁索拦着冼太夫人的船,便要劫了船队,捉拿冼太夫人。

    四十多艘小船已接近大船,大船高有三四米左右,根本不将这几十艘小船放在眼内,加速向前冲去,忽然听到几声巨响,船身猛的一震,五条船俱已被铁索拦着,船身随水流一转,横在了江面上,再也动弹不得。

    船上的人刚刚从跌倒中起来站定,小船上的瓦岗军已纷纷扬起铁爪,抓住大船的边沿,就要往船上爬。

    冼太夫人的五条船上,只有百多名随从,除了冼太夫人和丈夫冯宝,只随了朱文和段火两名护卫,另有一名绍庆师爷游东,其他的俱是仆人奴婢。

    见到瓦岗兵船已靠近,冼英一声令下,随从们居高临下的纷纷将手中箭射向瓦岗兵,惨叫声不绝,瓦岗兵瞬时间便倒下了一片。

    瓦岗兵终究是人多势众,加上又都是精英,在经历初时的混乱后,已纷纷从船舷边爬上五艘大船。

    冼太夫人的随从早已抽出腰刀,和瓦岗兵斗在一起,江面上杀声震天,不断的有人从大船上跌入江中。

    冼太夫人的船队一字排开的被拦在江面上,她的座船就靠在右边,右边还有另一艘船。瓦岗兵从两边向着中间攻来,渐渐的控制了傍边的大船。

    忽然一道身影从冼太夫人的座船上飞起,落到了右边的船上,原来却是身形瘦小的段火。

    朱文依然是拢着双手,插在袖中,脸上依然是像赚了一百万似的,定定站在冼太夫人身边。

    段火挥起了比他身体还重的双斧,身子却像只轻舞的燕子,在瓦岗兵中穿梭飞舞。双斧在他手中倒像似拿了两根针一样,举重若轻,所到之处,瓦岗兵纷纷而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