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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蔡健的身形顿了顿,眼中精光闪现,他盯着来人额上的疤痕,冷然道:“你就是李世民?”这场大战本就是李世民逃亡少林寺所引起,李世民的身体特征蔡健自然知晓。

    望着杨天鹏,蔡健忽然想到:“相传李世民的武功寻常,但此人的武功髙强,我都不是其的对手,当初怎会被赶得犹如丧家之犬,逃上少林寺栖身?难道早有预谋,只待王世充上当?”在战场上他被杨天鹏杀得狼狈不堪,自是知道其武功高强,心中不禁充满了疑问。

    杨天鹏见蔡健的神情恍惚,他笑道:“老先生,在下正是李世民,先生丢下了将士,难道要置身事外了?”

    蔡健回过神来,嘿嘿而笑,轻声道:“成王败寇,王世充还不值得老夫为他送命!”

    杨天鹏笑了笑,然后道:“王世充确实不厚道,他只顾着自己逃命,却留下老先生受死。”

    蔡健叹了口气,正色道:“李世民,不用多说了,老夫的命在这里,有本事就来取吧!”

    杨天鹏摇了摇头,轻声道:“老先生,其实还有其他出路的,何必要送命呢?”

    “老夫和你们李家有不共戴天之仇,不会有其他的路的,如果你想要老夫投降,那请收起这份心思吧!”蔡健咬牙切齿地道,他的脑海中此时浮现出了一张美丽的面容来,这面容满是微笑,目光温柔如雪。

    “雪儿,父亲既然不能为你报仇雪恨,那么就下来陪你。”他喃喃而语,手中的长剑倏的刺出,刺向杨天鹏的喉咙。

    这一剑蔡健含恨而发,真的是石破天惊,迅猛如电。

    杨天鹏眉头上扬,身形倏的如鬼魅般后退,蔡健的剑尖如影随形,但无论他如何发力,剑尖离着杨天鹏的胸口却始终还有着一尺的距离。

    杨天鹏待到蔡健长剑的去势渐老,正是旧力将尽新力未生之时,他忽然伸出左手的两根手指,手指如铁钳般巳将蔡健的剑尖夹住,接着他右手中的弯刀伸出,将刀刃平放,已压在了蔡健的右肩之上。

    蔡健骤然觉得肩上如挑千斤的重担,一股刺骨的寒气从肩上传来,锁骨都要折断似的,他的双脚一软,身体瘫倒在了地上,杨天鹏的弯刀稍微向上轻抬,刀刃却依然抵在了蔡健的颈边。

    蔡健暗自叹息,只一招便受制于人,他的心中万念俱灰,不由自主地闭起了双目,引颈等待受戮。

    山风呼呼,将蔡健的长须吹得凌乱,他的头仰了起来,沉声喝道:“李世民,要杀要剐请爽快点。”弯刀还架在他的颈边,但却觉得颈边的寒气渐少,压力已经消失,蔡健睁开双眼,盯着杨天鹏的眼睛,见其眼中带着一丝的笑意,当下怒道:“李世民,别婆婆妈妈的,下手吧!老夫如果眉毛皱一下都不是好汉”。

    杨天鹏脸上的笑容满面,就像开了朵花似的,他忽然轻声地道:“其实我既是李世民而又不是李世民,我不知道你和李渊有何深仇大恨,但如果你想要报仇雪恨,这天下也许只有我可帮得到你”。

    山风吹得更猛,风声掩盖了他的声音,但蔡健却听得清清楚楚,他的心中掀起了滔天的大浪,眼睛呆呆地望着杨天鹏。

    却又听到杨天鹏在他的耳边轻轻说道:“我姓杨,瓦岗寨的杨天鹏就是我,我将这秘密说给你知,是欣赏阁下的才华,希望阁下能归顺于我,助我取得这天下,到时李渊要杀要剐适随尊便。”他接着又道:“李世民已死在我的手下,现在我就是李世民,我给你一息的时间考虑。”说完,手上的弯刀握得更紧,只要蔡健稍有不从便要将其枭首。

    蔡健发现杨天鹏的眼中凶光毕现,知道自己活命的机会稍现即逝,他不加思索,脱口而出:“杨公子,老夫愿降!”

    杨天鹏盯着蔡健的眼睛静静地看着,发现其眼中既有一丝的慌乱而又带着一丝的狂热,二人就这样双目对视。

    蔡健的心中忐忑不安,轻声说道:“秦王,老夫定会竭尽所学,助秦王成就这丰功伟业。”他是个聪明伶俐之人,改口不再叫杨天鹏为杨公子了。

    杨天鹏默不作声,良久,脸上渐渐有了笑意,他将弯刀轻轻地移开蔡健的颈边,反手将刀插回刀销中,然后才沉声地道:“老先生,希望你是真心归顺,否则我要取你性命易如反掌。”

    蔡健不再犹豫,翻身跪在地上,对着杨天鹏连叩三个响头,才抬起头来说道:如果秦王所说属实,老夫这条命就卖给阁下了,只希望阁下到时能信守诺言。”他接着恨恨地道:“老夫风烛残年,世间已无任何可留恋之事物,这后半生只为李家而活着,不将他们赶尽杀绝誓不罢休。”

    天空一弯新月升起,山峰上两道人影相对盘膝而坐,二人细细详谈,一直谈到了半夜,杨天鹏方才长身而起,伸手拉起了蔡健,朗声笑道:“蔡先生是本王的张良矣!有了先生,何愁大事不成!”他的笑声远远地传了开来,惊起了一林的栖鸟。

    潼关下的厮杀声渐渐低落,屈突通的身上沾满了血迹,他巳退回了阵地中,长安冲出去厮杀的两万兵马只有一万七千人左右可以回来,而此战窦建德也占不了便宜,从开战至今他的人马也折损了一万多人。眼见天色已暗,只能各自鸣金收兵。

    此时窦建德坐在中军帐中,他的脸色铁青,正开口骂道:“王世充这奸贼,竟然差不多全军覆没,逃走了连招呼都不打一下,当老子是什么?呼之则来,挥之则去?我操他娘的…”。此战除了损兵折将,他什么好处都没捞到,现在还要独自面对着士气正旺的长安大军,心情自是非常不好。

    骂着骂着,窦建德的手腕被一只温柔的手掌握着,只听到一道轻柔的声音说道:“爹,现在我们的实力犹在,何苦劳气呢?”原来是女儿窦线娘拉着他的手掌安慰。

    “是呀,胜负乃兵家常事,何况我们也还未败,总管,稍安勿躁”。张仲坚强笑着道。